宁宸这会儿才发现,天绝的方子他没看完,后面一页记录的药方依旧跟天绝有关。
其实也不算是没看完,前面一页记录的是汤药的药方。后面一页记录的是药粉的药方。
那几个军医研究了这么久,都没研制出怎么将天绝变成药粉,宁宸自己也着急,总不能挨个给昭和人灌药吧?这样不但费时费力,而且一旦知道这药的效果,肯定会想方设法对抗,研制解药。
这下好了,宁宸认真看完药方,这天绝粉末可以下在食物或者水里,而且制作药粉是加......
六月初九,晨雾未散,荆襄道上已有百姓自发聚集在村口。他们捧着陶碗、竹篮,盛满清水与草药,置于临时搭起的祭台之上,口中默念驱疫咒语。一名老妇跪地叩首,额头沾泥:“神明保佑,若能退去瘟魔,我愿焚屋献田!”旁边孩童吓得直哭,却被母亲紧紧捂住嘴??谁都知道,这话若被巡察御史听见,便是“惑乱民心”的重罪。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就在十里外的驿馆内,苏菱正俯身于一张油布地图前,指尖划过一条条溪流走向。她双目通红,三日未曾合眼。案头堆叠着数十份病患尸检记录,皆显示肺腑淤血、肝肾坏死,而共同点是??所有死者生前均饮用了城南莲花河的水。
“不是天罚。”她猛地起身,声音沙哑,“是毒!有人往上游投了腐畜脏器和矿渣,经雨水冲刷入河,滋生恶瘴之气。这病可防、可治,但必须立刻截断水源!”
话音未落,门扉骤开,一名灰袍医官踉跄闯入,手中提着半截发黑的人肠。“苏大人……城西‘仁济堂’郎中张伯年,昨夜偷偷掩埋十七具尸体,我带人挖出时,发现其腹中尽是紫黑色絮状物!他招了??他受县令幕僚指使,谎报病情为‘风热入络’,压下奏报文书已七日!”
苏菱瞳孔骤缩。七日,整整七日!足够瘟疫顺流蔓延至江陵主城!
她抓起斗篷便往外冲,却被岑九亲自率鹰卫拦在廊下。“你去不得。”岑九目光冷峻,“疫区已封,擅入者斩。况且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救人,而是写折子。”
“写折子?”苏菱几乎笑出声,眼中却滚下热泪,“等你批完奏章,整座城都要变成坟场!”
“所以我已经拟好了。”岑九从袖中抽出一份朱批文书,“《紧急状态信息披露令》即刻生效。我以肃逆司首卿名义下令:荆襄三县主官全部停职待勘,由太医院接管防疫;开放民间医案直奏通道,凡有隐瞒疫情者,不论品级,一律革职查办,家属连坐。”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还调了五百名死囚充作清污队,戴罪立功。每人每日给两碗米汤、一副麻布口罩,活下来的,赦免余罪。”
苏菱怔住。这不是仁政,这是绝境中的雷霆手段。
她深吸一口气:“那我请求随军医队进入核心疫区。我要亲眼看着净水装置铺下去,看着第一口干净水流进百姓灶台。”
岑九盯着她看了良久,终是点头:“准。但我派十名鹰卫贴身护卫你,若你倒下,他们必须把你活着带回来??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让全天下看见,朝廷真有人敢踏进鬼门关。”
三日后,第一批活性炭过滤井在江陵东郊建成。苏菱亲自蹲守现场,监督工匠将石灰与细砂层层铺设,再用粗布包裹炭块制成滤芯。当第一股清澈水流自竹管喷涌而出时,围观百姓先是沉默,继而爆发出震天欢呼。有人跪地痛哭,有人抢着舔舐流水,更有老者颤巍巍捧水洒向天空:“苍天有眼啊!这不是神迹,这是人做的好事!”
就在此时,沈知意乘快马抵达。她未穿官服,只着素色布裙,肩披蓑衣,身后跟着三十辆牛车,车上全是印着红十字的药箱与棉布口罩。
“这是我连夜组织‘女议局’姐妹赶制的十万副防护面巾。”她站在高台上朗声道,“每副内衬都浸过薄荷与艾草汁,可阻隔浊气。领取不需凭证,只需承诺两件事:一、回家后教全家洗手三次;二、发现发热之人立即上报,不得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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