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缓缓坐下,语气平静却透着森然:“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兵部文书房外布下暗哨,所有出入之人,一一记录;城西废庙周围埋伏弓手,但见有人现身,不得惊扰,只许监视。另外,联络御史台那位‘老朋友’,告诉他??明日早朝,有一桩天大的奏本等着他递上去。”
幕僚领命而去,书房重归寂静。赵文独自静坐良久,忽而轻叹一声:“赵晟啊赵晟,你可知我为何非要逼你至此?非为权位,亦非私怨。当年先帝临终托孤,你我同列辅政之臣,你说要还政于君,可你自己呢?十年间广植党羽,把持东宫,架空皇权,你当真以为陛下不知?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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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宫深处,灯火幽微。
赵晟仍端坐书房,手中执笔,在一卷竹简上缓缓书写。李昭立于身旁,神色凝重。
“殿下,方才收到消息,赵文已截获我们送往周大人的密函。”李昭低声道,“但他并未拆封,反而将其焚毁。”
赵晟笔锋一顿,随即继续书写,淡淡道:“他在示威,也在试探。他知道那是诱饵,所以不屑拆看,却故意让我们知道他已经察觉。”
李昭咬牙:“此人阴险至极,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深渊。”
赵晟放下笔,抬眼望向殿外星空,眸光深邃如渊:“所以他注定败亡。因为他太相信自己的谋略,太相信人心可控。他以为我们在挣扎求存,其实……我们才是设局之人。”
他站起身,走到一幅悬挂的京城舆图前,指尖轻轻点在城西废庙的位置:“赵文一定会派人监视此处。他会以为我们要篡改兵部文书,借此坐实他‘构陷忠良’之罪。可他不知道,那封信,本就是我们故意泄露的。”
李昭眼中精光一闪:“您的意思是……真正的动作,不在今晚?”
“当然不在。”赵晟轻笑,“真正的反击,早在十日前便已启动。你可还记得,我命你秘密联络大理寺少卿沈砚?”
李昭点头:“沈砚一向耿直,且与赵文有旧怨,曾因一桩贪腐案被赵文打压,贬为闲职。”
赵晟微微一笑:“此人可用。我已让他收集赵文这些年贪墨军饷、私调边军、勾结藩镇的证据,并誊抄副本三份,一份藏于大理寺密档,一份交予御史台张维,最后一份……已在昨日送入陛下寝宫,由贴身宦官亲手呈上。”
李昭倒吸一口凉气:“您竟早已绕过赵文耳目,直达天听?”
“正因为赵文以为自己掌控全局,才会忽略最简单的手段??直谏。”赵晟目光冷峻,“他忙着搜查我的罪证,却不知自己的罪状,已悄然堆满御案。陛下看似信任他彻查东宫,实则也在借他之手,看清我的底线。而一旦发现赵文才是真正跋扈之人,雷霆之怒,必将倾泻于他。”
李昭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可若陛下犹豫不决?毕竟赵文执掌刑狱多年,党羽遍布朝野。”
赵晟转身,从书案暗格中取出一枚铜符,递予李昭:“那就再加上一把火。持此符前往北衙禁军大营,见校尉秦烈,命他即刻调集五百精锐,屯于皇城东门之外,口令为‘风起云涌’。不必入城,只需列阵待命。”
李昭震惊:“殿下是要……以武力威慑?”
“非为逼宫,只为护驾。”赵晟语气平静,“若陛下决意清算赵文,难免激起其党羽作乱。禁军列阵,非为反叛,而是表明立场??东宫忠于君父,不容奸佞乱政。”
李昭深深一拜:“属下明白。真正的棋局,不在阴谋诡计,而在大义名分。”
赵晟望着窗外晨曦初露,轻声道:“赵文以为他在猎狐,殊不知他自己才是那只被困于网中的孤狼。他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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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客栈密室,天光未亮。
林怀远盘膝而坐,面前香炉青烟袅袅。灰袍男子匆匆入内,面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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