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盲童伸出手,光球缓缓降落,停在他掌心。温暖,却不灼人;轻盈,却重若千钧。
“它不需要答案。”他喃喃道,“它只需要被继续问下去。”
他转身面对孩子们:“现在,轮到你们了。”
少年咬牙上前:“我也要问。”
他跪下,对着光球大声道:“如果人人都能自由提问,那权力还算什么?”
光球微微颤动,洒下一缕光辉,落入他眉心。他浑身一震,仿佛醍醐灌顶。
接着是女孩:“为什么爱会被阶层阻隔?”
又一人:“痛苦真的有意义吗?”
再一人:“我可以背叛传统吗?”
一个个问题接连抛出,光球不断共鸣,释放出柔和的能量波纹,扩散至整个地下殿堂。每一问都像一把钥匙,开启一层新的认知维度。
盲童静静听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他知道,这场启蒙运动不会再被扑灭。因为火种已不在一人之手,而在千万人心中。玉毫笔可以毁,驿站可以塌,身体可以消亡,但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于抬头问“为什么”,光明就不会熄灭。
许久之后,众人走出裂缝。阳光刺眼,万物复苏。雁门关外的焦土竟已长出嫩绿新芽,铜铃花成片绽放,随风摇曳,发出细微悦耳的叮咚声,仿佛天地也在回应那一句句真诚的诘问。
远方传来号角声。不是军队进攻的战鼓,而是民间自发组织的“问旅”集结信号。一支支队伍从四面八方赶来,手持竹简、布幡、木牌,上面写满问题。有人骑马,有人步行,有老人拄拐,有孕妇挺腹,但他们步伐坚定,目光清澈。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翁,手持一面破旧旗帜,上书四个大字:“宁鸣而死”。
他见到盲童,远远下马,深深一揖。
“先生,我们来了。”
盲童扶起他,轻声道:“不必称我先生。我只是个带路的孩子。”
老翁摇头:“您让我们重新学会了思考。这就是师者。”
人群渐渐围拢。有人递来清水,有人奉上干粮,更多人只是静静站着,看着这个传说中的盲童,眼中闪烁着敬意与希望。
盲童举起手中的光球,将其高高托起。
“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他说,“它是属于每一个曾因困惑而失眠的夜晚,属于每一次想开口却被堵住喉咙的瞬间,属于所有在黑暗中仍不肯闭眼的灵魂。”
他将光球轻轻放上一块巨石。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裂缝,而是‘问坛’。七座问柱为界,四方来者皆可登台,提一问,留一思,传一火。无论贵贱,不论年龄,不究出处。只要心存真诚,便可发声。”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当晚,第一场“问会”举行。篝火熊熊燃烧,数百人席地而坐。首位登坛者竟是那个曾在麦田里提问的六岁男孩。他站在石头上,声音稚嫩却清晰:
“为什么大人总说‘你还小,不懂’?如果我们永远被说不懂,那什么时候才能懂?”
全场寂静,继而响起经久不息的喝彩。
一夜之间,七座问柱再度亮起,与天际极光交相辉映。这一次,它们不再传递警示,而是播撒思想的种子。
数日后,消息传遍天下。朝廷震怒,皇城司派出精锐欲剿灭“妖言惑众之徒”。然而当大军抵达雁门关,却发现山路已被自发聚集的百姓封锁。农夫持锄,妇人执镰,学子握笔为剑,老者敲锣聚众。他们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伫立,用身体筑成一道人墙。
领兵将军勒马观望,久久不语。最终,他摘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