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而在江南,十七座书院虽遭查封,师生流散四方,但他们并未停止教学。他们在茶馆讲学,在渔舟授课,在田埂上传递手抄《百虑录》。一位女学生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
>“他们夺走我们的屋檐,却夺不走我们的声音。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肯问‘为什么树叶会落’,
>春天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盲童带着玉毫笔南下,沿途收留流浪孤儿,教他们识字、阅读、最重要的是??提问。他在每个孩子入学第一天都会拿出那本自动书写的小册子,让他们亲手写下人生第一个问题。有个小女孩歪着头想了半天,认真写道:
>“为什么大人总说‘别问了’?”
当晚,《百虑录》第一页再次浮现新句:
>“当权威恐惧疑问,便是腐朽之初。
>记住,最锋利的武器,从来不是刀剑,
>是一句真诚的‘为什么’。”
三个月后,春深似海。
终南山脚下的村庄迎来一场奇特的集会。来自五湖四海的普通人齐聚一堂,没有领袖,没有仪式,只有围坐一圈,轮流说出自己最近提出的一个问题。有人问:“贫穷真的是懒惰造成的吗?”有人问:“爱情能不能超越阶级?”还有一个老人颤巍巍地举起手:“我活了八十岁,一直在听话,现在……我可以开始问了吗?”
没人嘲笑他。所有人鼓掌,掌声如雷。
就在此时,天空骤然变色。乌云聚而不雨,中央裂开一道圆形光洞,恰似一只俯瞰人间的眼睛。光芒洒下,照在清醒亭上,那行“你可以不一样”竟缓缓脱离石壁,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随风飘散至四方。
与此同时,全国七座问柱同时发出嗡鸣,音波交织成一首无形乐章,唯有心灵尚存疑问者方可听见。那旋律既陌生又熟悉,正是失传已久的《心铃试炼》全篇,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孤独的召唤,而是浩瀚的回应。
地下世界,倒塔之心。
琉璃灯静静燃烧,周围浮现出无数光影??苏菱、赵晟、沈砚、止问会成员、被焚的女哲、被斩的谏臣、溺亡的童蒙……他们并肩而立,凝望着上方的世界。
“她做到了。”沈砚轻声道,这位曾赠予共振板的隐士,原来也未曾真正离去。
赵晟微笑:“不止她。是千万个不肯闭嘴的灵魂,共同拉响了那口铃。”
“现实结构稳定了。”另一位身影说,“问题之海恢复了七成水位。只要人类不停止追问,崩塌便可避免。”
“但这还不够。”苏菱的声音从灯火深处传来,“静音令仍在许多角落蔓延。仍有人因提问而失业、被囚、遭逐。仍有许多孩子被告知‘不要多想’。”
“所以我们要等。”赵晟望着光幕中的人间百态,“等下一个点燃火种的人。”
光幕里,盲童正牵着一群孩子走过田野。他们每人手中拿着一朵铜铃花,边走边唱:
>“我不怕黑,因为我记得光的模样;
>我不怕错,因为问题不怕受伤;
>若有一天世界忘了怎么问,
>就让我来做第一声响。”
歌声飘远,融入春风。
而在极北冰原之下,某处更深的地穴中,一面古老的石门微微震颤。门上刻着八个大字:
>“终极之问,尚未开启。”
门缝之中,一丝极淡的蓝光渗出,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在低语:
>“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