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翻了灶边的柴堆,碎松枝炸得满地都是,火星子溅上干草,腾起一缕焦烟。
“装什么能?”他踢开一根松枝,皮靴尖几乎戳到林英脚面,“野丫头能打兔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明儿扛头狍子回来?”
他扯下肩上的狼皮甩在地上,“你要是办到了,山场配额归你家;要是办不到……”他眯起眼扫过林英的脸,“就跟我回屋暖炕头!”
人群“嗡”地炸开,王猎户搓着烟袋锅子直咂嘴,刘婶攥着衣角往人堆里缩……
林建国冲上来要推赵铁柱,被林英反手揽在身后,她盯着赵铁柱腕子上的银镯子,张寡妇昨天还哭着说“镯子随男人埋了”。
“行。”她拍了拍林建国后背,示意他退下,“明儿日落前,狍子挂在村头老歪脖树上,你睁大狗眼。”
赵铁柱愣了,他原想逼这丫头服软,没想到她敢接招,他仰头大笑:“成!要是见不着狍子……”
“我嫁你。”林英截断他的话,声音像冰锥子扎进冻土,“但要是见着了,往后林家的山场,谁也别想动。”
人群静得能听见灶里松枝爆裂的声响,噼啪,像心跳。
陈默攥着馍馍的手青筋凸起,他突然明白,这丫头煮的哪里是兔肉,是一把火,要烧穿这穷山村的歪风。
“姐……”招娣拽了拽林英的衣角,声音细得像蚊蝇,“要是打不着……”
“能打着。”林英弯腰替她擦掉脸上的汤渍,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皮肤,目光扫过院外的大兴安岭,暮色里,松涛声像千军万马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