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但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焦虑。
一个月的时间,在消毒水气味和无声的压抑中缓缓流逝。
这段日子对于爱琪来说,仿佛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噩梦。
终于,爱琪腿上的石膏可以拆除了,这原本应该是个令人兴奋的时刻,因为这意味着她将正式告别那束缚已久的石膏,开始进入漫长而痛苦的康复训练阶段。
然而,当石膏被拆除的那一刻,爱琪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条曾经笔直匀称的小腿,如今因为长时间的固定和创伤,显得有些萎缩,肤色苍白得如同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肌肉也变得松弛无力。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手术留下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一样盘踞在小腿胫骨的位置,显得格外突兀。
爱琪凝视着自己的腿,眼神里没有丝毫重获“自由”
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片死寂的漠然。
她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仿佛那道疤痕不仅刻在了她的腿上,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
康复师很快介入了这个情况,迅为爱琪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复健计划。
根据计划,第一天,爱琪需要在康复师的指导和鼓励下,尝试在助力的情况下,让受伤的左腿承受一些重量,哪怕只是一点点。
乐希得知这个消息后,特意推掉了上午的会议,急匆匆地赶到了康复室。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康复师耐心地引导着爱琪,心中的担忧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乐太太,放松一些,别太紧张。
对,就是这样,非常好!
现在,试着将一点点重量慢慢地转移到左腿上……”
康复师轻声说道,同时轻轻地扶住爱琪的胳膊,给予她支持和引导。
爱琪紧紧咬着下唇,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康复师的指导,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按照指令去做。
然而,那条左腿却仿佛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可言。
当她稍微施加一点压力时,曾经骨折的部位立刻传来一阵酸胀刺痛的感觉。
这种疼痛虽然并不剧烈,但却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仿佛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一次、两次、三次……爱琪不断地尝试,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条腿似乎根本无法承受哪怕是她身体百分之一的重量,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让它变得有力起来。
“没关系,乐太太,别灰心。
康复是一个需要时间和耐心的过程,我们会慢慢进步的。”
康复师的声音依然温和,充满了鼓励和安慰。
但爱琪眼中的光芒,却在一次次失败的尝试中,彻底熄灭了。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混合着无声溢出的泪水。
她不再尝试,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康复器械上,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
“琪琪……”
乐希心疼地上前,想扶住她。
爱琪却猛地推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地低吼:“别碰我!”
她用手臂死死捂住自己的脸,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一刻轰然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从胸腔深处出的、绝望而破碎的呜咽,像是濒死小兽的哀鸣,听得人心碎。
乐希和康复师将她送回病房。
一路上,爱琪始终用被子蒙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那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未停止。
康复师无奈地对乐希摇了摇头,低声道:“乐先生,乐太太这种情况很常见,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和康复挫折感叠加导致的情绪崩溃。
身体机能恢复需要过程,但心理上的坎有时候更难跨越。
她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也需要家人极大的耐心和支持。”
乐希沉重地点点头,送走康复师。
他站在病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被子都无法完全隔绝的、令人窒息的哭声,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陷进掌心。
他没有立刻进去。
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
商场上无往不利的乐总,此刻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可以为她请最好的医生,用最贵的药,铲平一切外界的障碍,却无法代替她承受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绝望,无法将她从那个黑暗的旋涡里拉出来。
他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里面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无声的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轻推开门。
病房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一片昏暗。
爱琪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像一座沉默的、充满悲伤的孤岛。
乐希没有开灯,也没有试图去拥抱她。
他默默地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干。
然后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