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这一年的冬天,
中央之国仍旧在为四处发生的灾祸苦恼;
辽东的燕国在夺取了通向漠南草原的谷道后,便在那里修筑起了城墙要塞,显然是想著將之炼化,成为其国西口要地,同时断绝乌桓回归的念想。
被可恨燕人偷家的乌桓只能怀抱著无比的愤怒,向匈奴发起了衝击。
可中原都苦於天灾,难以度日,又何况放牧於草原上的匈奴人呢
他们的牛羊在接连的天灾和人祸之下,变得消瘦,继而死去。
这让蒲奴单于即便裹挟毛毯,坐在点起了火堆的帐篷里,也感受到了冬天的寒冷。
迷茫的单于甚至在去年的寒风中,想要通过占卜,询问祖先的在天之灵,来为自己寻求一些希望。
但他烧的甲骨总会裂成几块,
占卜的蓍草也总是抽了又断。
为之服务的巫师都发出了惶恐的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没有希望了,这里没有希望了……”
“这是大凶之兆啊!”
继承了父亲性格的蒲奴单于因此震怒。
他用那剩下的蓍草抽打起巫师,將他身上穿著的,占卜专用的白衣服抽得血跡斑斑。
一边抽,他还一边问:
“吉不吉吉不吉!”
巫师无奈,只能改口,声称这是“吉兆”。
蒲奴单于这才停止了抽打。
可惜,
他的努力並没有改变天意。
匈奴的力量在新的冬天来临之后,过得一日比一日更差劲。
“什么”
“乌桓正在抓捕我们的人,割下头颅去找汉人要赏钱”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在失去了乌桓山的乌桓在漠南草原上四处流窜,抢夺匈奴的牛羊和草场,作为自己的资粮时,
它自然引来了中原王朝的注意。
“这般凶猛的蛮夷,不收来当做打手,实在可惜啊!”
最初將目光看向乌桓人的边境將领,为此专门向洛阳发去奏报,想要拉拢乌桓人,去打击匈奴和燕国。
“匈奴之势已弱,气焰不再,正是扬我国威,將这棵祸害我大汉边疆二百年的毒草拔出消灭之时!”
“而且乌桓同燕国有夺地之仇、亡家之恨,其势若归於我,则可以引之东击燕国!”
皇帝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於是派出使者,携带优渥的条件,前去拉拢乌桓。
而乌桓作为东胡的后代,又在靠近长城的乌桓山居住了上百年,同诸夏君子打过的交道自然不少。
其首领很清楚中原的富饶和强大,自己一旦依附上去,便可以享受祖先都未曾有过的富贵舒適。
於是他很快答应了下来,並派自己的儿子和手下前往洛阳,朝拜天子。
前者留为质子,后者则是又带著满满的財宝,回到草原,向族人宣告他们选择的正確性——
在西击匈奴后,
虽夺取了许多牛羊和奴隶,但有些乌桓人仍旧认为自己因此失去了祖地,实在得不偿失,对首领发出了不少的抱怨。
首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失误,只能默默忍耐。
当满满数车被中原皇帝赏赐下的財宝,来到乌桓的部落中时,首领方才饱满了胸膛,响亮了声音,对那些抱怨的人说:
“不这样做,何来今日富贵”
正与之爭斗的匈奴人见到了从乌桓方向散发出的珠光宝气,低头又看看自家连盐都不曾撒,干烤得黑乎乎的烤肉,心情也跟著激盪起来。
很快,
就在去年的春天,不想再跟乌桓人爭来抢去,也想要財宝和抱大腿的匈奴数部,共同拥立了右日逐王比为自己的单于,同占有龙庭的蒲奴单于相对而立。
就此,
匈奴像这对兄弟的祖父年轻时一样,再度迎来了分裂。
而为了显示自己的前途远大,南匈奴的单于比甚至给自己取了跟祖父一样的名號,同样叫做“呼韩邪”,並做出了符合“呼韩邪单于”身份的事情。
他向汉朝称臣,哀声请求著天子的怜悯,表示自己愿意作为大汉忠诚的猎犬,为之守护长城北岸的土地。
这让乌桓很是生气。
它刚刚享受到“做大汉的狗”的快乐,怎么这赛道还能突然蹦出来一个竞爭者
而且不管南北,
匈奴就是匈奴,
都是乌桓人吞噬的目標!
怎么能因为南匈奴分了家,就对之留一手呢
但大汉却很高兴南匈奴呼韩邪单于的聪慧和懂事。
皇帝伸出自己有形的大手,阻止了乌桓和南匈奴的爭斗,只让前者去打击仍不肯听话乖顺的北匈奴蒲奴单于。
为了安抚爭宠的乌桓人,皇帝便在今年的秋天时下达新的旨意,允许用匈奴人的首级,来换取財富。
这让乌桓人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原本会飘落白雪的冬天,对草原人来说,是个很艰难的时段。
但建武二十五年的乌桓,却在冬雪中迎接著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