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头时,那双眼依旧锐利,深处闪烁着不灭的灵光。
他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身体完全挺直。肩头那一点细微的颤抖,在一息之间被他强行压下——那是寿元将近的征兆:灵机衰竭、血气不继、经脉如枯木,连稳立片刻都要靠意志支撑。
周身气势在那瞬间似有微澜,若隐若现的灵光沿着他枯槁的肌骨流转,仿佛一缕残烛在风中闪动。可下一刻,那股威势便尽数敛去,只余一层厚重的暮气,沉沉笼罩在他周身。
他抬头望向天边,目光悠远,像是在穿越漫长岁月,凝视那早已模糊的旧梦。片刻后,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从岁月深处传来的苍凉:“老夫闭关百载,闯过九次生死试炼,才将这结丹之躯推至极限。”他语声微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磨碎往日的执念,“可天意如铁,灵关似锁。元婴之劫,不在外境,不在心境,偏偏卡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线天机上。”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那声音里满是压抑到极致的疲惫:“老夫寻了百年,也没寻到那线光。”
他顿了顿,缓缓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手掌犹如干裂的老树皮,青筋突起,皮肉间透着几分透明,还微微发颤。掌心灵光一点一点凝聚,片刻后,一缕细微的光丝浮现出来。
那灵丝不过寸许长,细若发丝,薄如烟雾,却透着奇异的灵性。它在穹老怪掌间盘旋不定,时而亮如月华,时而又暗淡如尘埃——那是极高纯的灵息,却虚弱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