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大山正压在四肢百骸之上。她竭力运转灵力稳住心神,指尖早已扣住了储物袋,一缕冷汗顺着鬓角悄然滑落,打湿了脖颈。
——但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王谢身上。
他依然未动,身形挺拔如松,立在冷风之中,他的艳丽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衣袂翻飞,宛如云中独立的一抹残霞。他并未动用半点法力的痕迹,却仿佛自带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他的身影孤挺,却稳如山岳,寒风卷不过他衣角,杀机撼不动他神色。
他就那样站着,静静地站着,像是一尊立于万年雪原的古老石像,不怒而自威。
他的左手,依旧慢慢地摇着那把淡红色的圆扇,姿态闲雅,仿佛不过是在暑日消遣。那火焰纹理在冷风中悄然晃动,看不出半分灵力波动,也无锋芒闪现,更无任何异象,仿佛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他的衣衫——而非应敌的法器。
丁姓男修看着这一幕,眼中杀意更盛,眸中寒芒一闪,嘴角却重新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仿佛看穿了王谢的虚张声势。
“你真以为,凭这一把破扇子,就能在我手下活命?”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屑,几分冷意,像是在嘲笑王谢的不自量力。
王谢闻言,唇角轻轻一扬,那笑意淡若晨风,却如锋芒初现,带着几分令人不敢逼视的冷意。他静静地看着丁姓男修,神情里没有恐惧,没有怒意,只有一如既往的从容与冷淡。
他的声音也很轻,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丁道友不妨一试。”
王谢话音落下,扇面轻摆,赤红火纹微微一震,仿佛有一丝炙热的气息,悄无声息地从扇骨间逸散而出。那气息不盛,却极其纯粹,宛如初阳穿透严冬,悄然于丁姓男修释放的寒雾中划出一道几不可见的火弧,直直斜斩而下。
丁姓男修冷笑一声,那笑声低沉沙哑,仿佛从喉间挤出来,不带丝毫温度,如寒夜中冰川崩裂前的预响。他的神情也随之陡变,阴沉如墨,眼神深处仿佛压抑着风雪未至的山峦之怒。那双眼本就冷冽,此刻竟像能滴出冰碴,杀意翻涌如潮,滚滚而出,竟让人恍惚间有种被巨兽注视的错觉。
他未再言语。忽然,指尖一抬,手中凌霜钩猛然前指,寒光怒啸,所有情绪尽数凝于那一指之中——
“锵——!”
一声尖啸似铁石交击,又仿佛鬼哭神泣,瞬时撕裂天地寂静。寒芒暴涨,如海啸扑岸,携着漫天杀意席卷而至,卷裹着撕裂空气的啸声,在空中拉出一道炫目而致命的寒白长痕。
那一钩之势,迅猛绝伦,犹如苍雪游龙破空而出,龙吟未现,杀机已临。钩光如电蛇翻腾,似冰蛟破壳,其形虽弯,其势却刚,每一寸都压得空间微微扭曲。风声骤停,林间枝叶在它逼近时化为无数碎片,漫天纷飞。
地面也被那股凌厉寒意席卷,片片浮霜裂出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像是大地正被活活冻裂。空气如刀,呼吸如刮骨,天地间仿佛骤然坠入一场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深冬。
“嘴硬的我见多了,”丁姓男修的声音似从寒潭中传出,字字透骨,句句如钉,“像你这样活得不耐烦的,还真是稀罕。”
语落,他脚下一踏,衣袍猛然鼓起,周身灵力暴涨,一道道寒雾炸裂般向外扩散。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灰影,挟着滔天气势,如山崩雪覆,朝王谢疾扑而来。
寒雾四起,天地被那一瞬的狂暴灵压吞没,仿佛整个空间都缩紧扭曲,唯留他一人、一钩,成为此刻的中心。呼啸而至的钩锋仿佛不是一件法器,而是一道死劫,一桩劈天裂地的判决。
这一刹那,杀意如潮,掀起的风将林中残叶高高卷起,犹如万羽之殇在空中翻飞。
而王谢,却依旧不动。
他立于原地,身形如山,粉衣在狂风中鼓荡,却不曾有一丝凌乱。他的面色平静,双眸清澈如镜,仿佛未见那夺命杀势。他的身周虽已被杀气压得微微荡动,连空气都在他周身震颤,却不曾退后分毫。
那一袭艳丽衣衫,冷风中翻卷如霞,黑发如瀑,在疾风中凌乱飞扬,偏衬得他整个人如一尊雕像般冷傲伫立。他的左手,仍不紧不慢地摇着那柄浅红色的遮天扇,指节修长,姿态闲雅。仿佛这一战,不是生死之局,只是午后酒楼评花的清谈雅趣。
丁姓男修目光更冷,眼底的怒火几欲将瞳仁烧灼。他不再试图压制,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