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有言:人之所欲生甚矣,人之恶死甚矣。
贾琏深知,只要万分之一的希望,这些贿赂了全部身家,且冒着年老必患痔漏、脱肛痛苦而亡的风险,自小锻炼谷道藏银秘法的库丁,便绝对不会自己寻死。
毕竟,担任库丁两年以来,受尽折磨自银库中盗取的财货,还未曾花费多少,他们又怎舍得去死?!
果不其然,故作纨绔模样的贾琏言,自己此来乃是寻仇之际,
现场库丁之中,除一身高六尺,眉角生痣,形貌同卷宗一致的库丁面色剧变外。
剩余库丁尽皆面色转霁,一抹喜色沁逸而出。
“啪!”
见此众人面色变换,满脸纨绔模样的贾琏这边则是,面露怒色的抽出马鞭,朝着前方库丁猛抽而下道:
“驾贴已至,还敢拖延,我看你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左右上前,给本千户狠狠地打,出了事本千户负责!”
“喏!!”
虽不知英明神武,带自己升官发财的千户大人,为何做此模样,
不过,在贾琏数月的操演之下,已然本能信服贾琏命令的众人,
在贾琏语落刹那,亦是双手拢起的冲贾琏行礼称‘喏’,翻身下马,一马当先的合身而上,抄起手中刀鞘,便朝着前方库丁狠狠地抽打而去。
“哎呦!哎呦~!!饶命啊~!!!”
在锦衣卫噼里啪啦一阵乱打之下,一众库丁瞬间便被揍得哭爹喊娘,连连讨饶。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带队上前暴揍库丁的沈炼总感觉,这些挨揍惨叫的库丁,惨叫声中并没有多少的怨憎,反而充盈着满足与兴奋?!
见自称荣国公府长房嫡正的贾琏,竟在银库重地,当着一众巡逻兵卒的面,毫不犹豫的着人,抽打自己的纨绔模样,挨打库丁内心自然是兴奋了。
毕竟,这贾琏越是纨绔,就越是证明,他请驾贴前来,就是为了拿人出气,而非来查自己‘谷道藏银’,窃取银库财货。
不过很快的,众库丁心头兴奋,便被惊悚所替代。
只因,那纨绔贾琏,竟只知下令,不知收令,这都快把自己便溺给打出来了,也不见其勒令住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再打我就要死了!”
被打的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的库丁,见贾琏毫无勒令住手之意,越发确信这贾琏就是一个心无城府的纨绔草包的众库丁,连忙高声呼喊道,
其中年龄最大,最为油滑的库丁,趁着锦衣卫抽打的间隙,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刀鞘,指着张顺的方向,冲贾琏举报道:
“我举报,他就是张顺!”
“哼,好生问你们,你们不开口;偏等本千户下了令,挨了打,才想着开口,果然是群贱皮子!”
看着裸露在外的肌肤满布青紫,明显被打的不轻,面上却无一丝怨怼,反而满脸讨好的朝自己磕头举报的库丁,满脸纨绔模样的贾琏,满脸嫌恶的开口之后,
方才抬起下巴,扬起马鞭,一脸颐气指使的冲一众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下令道:
“停!”
“刷!!”
贾琏语落,众锦衣卫当即令行禁止,立马停手。
见锦衣卫兵容肃整,令行禁止,听银库动静,戍卫银库,前来观望的军官纷纷议论道:
“听令即动,得令即停,如此令行禁止的好兵,竟然落在了这纨绔的手里?!”
“这不奇怪,我听说这贾琏,拜访了京营诸多坐营官,一营抽调些许精锐,也够人家用的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让人家是荣国府嫡子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好兵落在了这纨绔之手。”
“……”
自从看到,自己带锦衣卫持驾帖抵临,所有的库丁尽皆面露死志的瞬间,
便知大乾银库之贪渎,并非如前明那般,在宦官体系的监察之下,克制性的零星贪墨;
而是演变为了,同清朝那贿赂上岗类似,上下一体,集团分赃的腐败链条的贾琏,清楚的明白,银库,甚至三大库上下官员,乃至戍卫三大库的兵卒,都大概率的参与了贪渎行为。
因此,只要自己行差踏错半步。
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