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后,跟随着八名沉默如山的突厥武士。他们身着更加精良的、镶嵌着银色金属片的皮甲,背负长弓,腰挎弯刀,眼神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气息沉凝得可怕,远非那些狼骑可比。
为首的武士,须发皆白,面容古拙,眼神锐利如刀,气息渊深似海。
少女的目光,如同真实的冰锥,首先落在了石憨背上——那裹在白狼皮裘中、只露出半张被诡异蓝痕侵蚀面孔的李璃雪身上。
冰蓝色的瞳孔,在看到那深蓝毒痕的瞬间,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随即,她的目光扫过石憨手中那根兀自滴着血的青冈木棍,扫过如兰染血的弯刀和肩头的伤,最后落在那名挥舞骨朵锤的巨汉身上。
“阿史那·骨咄禄,”少女的声音冷冽如冰,用的是突厥语,带着天然的威严,“谁给你的胆子,在‘白狼口’猎杀可汗的贵客?还动用‘血狼卫’?”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狼骑皮甲上一个不起眼的血色狼头标记。
那名叫骨咄禄的巨汉浑身一颤,脸上的凶悍瞬间被惊惧取代,慌忙滚鞍下马,单膝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头颅深深低下:“阿尔塔公主息怒!属下…属下不知他们是可汗的贵客!只…只看到他们穿着珍贵的白狼裘,还打伤了我们巡逻的勇士…以为是唐军的奸细…”
“白狼裘?”被称为阿尔塔的少女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再次看向石憨背上的李璃雪,目光在那件眼熟的、属于她父亲——突厥可汗的白狼皮裘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沉的冰冷。“收起你的弯刀和愚蠢。带着你的人,滚回你的营地。再有下次,自己把脑袋送到金狼帐前。”
“是!是!属下遵命!”骨咄禄如蒙大赦,额头冷汗涔涔,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对着手下狼骑狂吼:“撤!快撤!”
数十名凶悍的狼骑,如同丧家之犬,在阿尔塔公主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仓皇地调转马头,狼狈不堪地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山口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