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猛地从马背上腾身而起!
不是后退,而是向前!如同扑向猎物的鹰隼!他单脚在马鞍上重重一踏,身体借力,迎着那砸落的骨朵锤,凌空扑向那突厥巨汉!同时,他反手从背后拔出了那根伤痕累累、却依旧笔直的青冈木棍!
棍身冰冷,却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焚尽一切的怒火,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人在空中,棍已出手!
没有繁复的招式,只有凝聚了石憨毕生修为、所有愤怒与绝望的——一点!
“破!”
石憨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
青冈木棍化作一道乌黑的闪电,精准无比地点向骨朵锤那粗大锤柄与沉重锤头连接的、最为脆弱的结合部!
“铛——!!!”
一声震耳欲聋、几乎要撕裂耳膜的金铁交击巨响轰然炸开!火星猛烈迸溅!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沿着棍身狂涌而来!
石憨只觉双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棍身流淌!那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凌空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
而那突厥巨汉更是惊骇欲绝!他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锤,竟被对方一根不起眼的木棍点中了最不受力的“死穴”!
一股刁钻诡异的震荡之力顺着锤柄直透手臂!他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酸麻胀痛,骨朵锤几乎脱手飞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雄壮的身躯在马上剧烈一晃,差点栽落马下!
“吼——!”巨汉发出羞怒的咆哮,稳住身形,看向石憨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暴的杀意!
石憨重重摔落在冰冷的雪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卸去力道。
他顾不上全身骨头散架般的疼痛,立刻挣扎着爬起,目光死死锁定那巨汉,手中青冈棍斜指前方,棍尖兀自微微颤抖。
背上的李璃雪被他用身体牢牢护住,未受直接冲击,但剧烈的震荡让她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哼,脸上的蓝痕似乎又深了一分。
“杀了这唐狗!”巨汉咆哮着,再次催动战马,巨大的骨朵锤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横扫而来!
周围的狼骑也如同闻到血腥的鬣狗,弯刀、长矛纷纷刺向石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清越、冰冷、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年轻女声,猛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如同冰原上刮过的一道寒风!
声音来自山口内侧。
所有突厥狼骑的动作,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瞬间僵滞!那挥舞骨朵锤的巨汉,硬生生勒住了战马,巨大的锤头悬在半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石憨和刚刚拼死逼退两名狼骑、浑身浴血的如兰,也循声望去。
风雪稍歇的间隙,白狼口狭窄的山道上,静静地伫立着一小队人马。为首者,竟是一位少女。
她骑在一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上,身披一件用整张银狐皮缝制的华丽大氅,兜帽边缘镶嵌着一圈晶莹剔透的冰晶。兜帽下,露出一张轮廓深邃、如同冰雪雕琢般的脸庞。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缺乏血色,一双眼睛竟是罕见的冰蓝色,清澈得如同极地的寒潭,目光锐利如鹰,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审视,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战场。她的左腿似乎有些异样,以一种极其轻微的不自然角度微微蜷曲着,被银狐大氅的下摆巧妙遮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