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说着,飞鸽掠窗而入。
亲卫取下脚筒,展开纸条,脸色微变。
“报!朔州方向传来密信——边关守将已拒燕王使者令,当众撕毁密函,并表示愿效忠朝廷,静待钦差安抚。”
屋里瞬间安静。
萧景珩没说话,只是缓缓走到沙盘前,指尖落在朔州城的位置,轻轻一点。
稳了。
但他知道,真正的戏,才刚开始。
“现在问题不是边将反不反。”他盯着沙盘,语气淡得像在聊天气,“是燕王那帮心腹,信不信自己已经被卖了。”
阿箬蹦起来:“那还不好办?继续加码呗!”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沙盘边,抓起一把小旗,在燕王势力圈里插了三面红点。
“第一,让那个‘逃兵’在酒楼多喝两杯,逢人就说‘听说赵猛和副将吵起来了,差点拔刀’;第二,安排个江湖郎中去燕王府外围转悠,给下人看病时嘀咕‘最近主子脾气暴,夜里砸东西’;第三——”她坏笑,“让老周找个长得像燕王心腹的替身,半夜偷偷出府,往城南乱葬岗走一圈,回头再放风说‘某某某连夜逃了’。”
萧景珩听完,沉默两秒,忽然鼓掌:“绝了。这哪是离间计?这是造谣宇宙大爆炸。”
老周在一旁点头:“我已经安排下去,三条线今晚就能铺开。”
“好。”萧景珩眯眼,“让他们自己吓自己,自己咬自己。人一旦觉得身边有叛徒,那就不用咱们动手了——他们自己就会清理门户。”
夜深。
第四只飞鸽落下。
纸条上写着:**“赵猛与副将争执,拔刀相向,经亲兵劝阻未果;两名燕王心腹幕僚于子时翻墙出府,行踪不明。”**
萧景珩看完,轻轻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烛火。
火光跳了一下。
他站在沙盘前,拿起代表燕王的黑旗,慢悠悠地,往前推了一寸,又猛地往后一拽,狠狠摔在地上。
“现在他们不怕我知道。”他低声说,“他们怕的是,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阿箬从库房回来,鞋上还沾着稻草,一进门就嚷:“最后一车米酒封好了!红签贴得整整齐齐,保准边军兄弟一看就觉得——这酒,咱世子爷没糊弄人!”
萧景珩瞥她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后勤总管了?”
“那可不?”阿箬叉腰,“我可是亲自验的坛子,每坛都闻了三遍,生怕你们掺泻药。”
“……我们是去犒军,不是投毒。”萧景珩扶额。
“谁知道你们男人脑子里想啥?”阿箬撇嘴,“上回你说‘送礼’,结果盒子里是把匕首;你说‘请吃饭’,最后人家进了天牢。我还能信你?”
两人正斗嘴,老周悄无声息地进来,递上一份新情报。
“城西接头点发现异常。”他声音低沉,“原本每日申时交接的老仆,今天没出现。枯井附近多了两个生面孔,其中一个,正是左耳缺角的皮帽男。”
萧景珩眼神一凛。
“换人了?”
“是。”老周点头,“而且……那人身上有血迹。”
空气凝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