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怀里那封信硌着胸口,仿佛随时会自己跳出来喊:“我在这儿!”
足足半盏茶工夫,脚步声才重新响起,门关上,锁扣“咔哒”落下。
她没敢立刻动。
又等了一刻钟,确认人真走了,才缓缓掀开帷幔,手脚并用地爬出来,腿都麻了。
“这破地砖,比冬天桥洞底下还冷。”她揉着膝盖,抹了把额头冷汗,回头看了眼暗格——原样复位,连灰尘都没多扬一粒。
翻窗而出,原路返回。
可刚跃过围墙,脚还没落地,她猛地顿住。
巷口树影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不是巡夜的打扮,走路姿势也不像府兵。
“盯梢的?燕王的人还没收工?”
她眯起眼,没冲正门跑,反倒往相反方向一拐,踩着雨棚跳上矮墙,几个起落钻进狗洞、穿过后厨、扒着晾衣绳荡过邻院,七拐八绕甩掉了尾巴。
最后从世子府西角门的暗道钻进去,直奔密室。
密室内灯火通明。
萧景珩已换下那身红得扎眼的纨绔行头,一身玄色常服,腰束革带,手里摇的也不是折扇,而是一柄乌木短尺,眼神清冷得像换了个人。
见她进来,他没问“怎么样”,也没起身,只是抬了抬下巴。
阿箬从怀中取出那封草稿信,双手递上:“找到了,是草稿,没署名,但提到了‘雁门’和‘甲字营’。”
萧景珩接过,指尖在纸面轻抚,并未展开细看。
屋内一时安静。
窗外风掠过檐角铁马,叮当响了一声。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明早辰时三刻,陪我去赌坊。”
阿箬一愣:“啊?现在都这时候了,您还想赌?”
“不赌,怎么让人觉得我没睡醒?”他把信纸随意搁在案角,拿起茶杯吹了口气,“今天我在醉仙楼请乞丐吃饭,明天就得去赌坊输钱。后天嘛,说不定还得去青楼写诗,自称‘京城第一风流才子’。”
“您可真会给自己加戏。”
“加戏?这叫剧本闭环。”他勾唇一笑,“别人以为我疯了,其实我清醒得很。他们越觉得我废,咱们就越有机会挖出点真东西。”
阿箬点点头,刚要走,他又补了一句:“今晚的事,别跟任何人提。包括厨房老周,包括扫地的刘婆子。”
“明白。烂在肚子里。”
她转身要走,手刚搭上门环,背后传来一句:“下次别穿这么紧的夜行衣,蹲久了容易抽筋。”
阿箬脚步一顿,差点绊倒。
“您……您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你刚才进门的时候,右腿拖了一下。”他端起茶杯,眼皮都没抬,“还有,你袖子里那块烧鸡,味道太冲,下次藏荷包里。”
阿箬低头闻了闻,确实一股荤腥味。
“……您属狗的吧。”
“去吧。”他挥挥手,目光落在那封未拆的信上,指节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阿箬退出密室,沿着回廊往偏房走。夜风穿堂,吹得灯笼晃了几下。
&n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