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好了第一个给你穿!”
程怀古坐在阴凉处喝茶,眼角微颤。他曾是市总工会副主席,一辈子讲政策、念文件,直到退休后中风偏瘫,才第一次被人以“需要”的姿态对待??不是施舍,而是真实地被请求:“程伯,您懂电路吗?我家灯老闪。”“程叔,能不能帮我写封给儿子的信?我不识字。”
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比任何荣誉证书都更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傍晚六点,王德海带着配送队完成最后一趟送餐归来。十五辆电动车整齐排列在院中,车身漆面上“晨光”二字已被雨水冲刷得略显斑驳,但红色背心依旧鲜亮如初。
“今天南区新增两个独居老人登记用餐。”他在例会上汇报,“其中一位是聋哑人,我们正在学手语basics,明天请特教学校的老师来培训。”
林小满翻开记录本补充:“还有三位慢性病患者提出希望定期监测血压血糖,建议增设每周一次的‘健康守门人’服务。”
“人力够吗?”有人问。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阿强猛地站起来:“那就再招志愿者!高校社团、退休医护、甚至失业青年??只要愿意干实事,我们都欢迎!”
“问题是培训和管理。”程怀古缓缓开口,“理想不能靠激情维持。我们需要制度,但又不能变成bureaucracy(官僚机构)。”
李言诚抬头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我们可以建‘成长档案’。每个志愿者从基础服务做起,逐步参与决策、策划、应急响应。晋升标准不是资历,而是共情能力和服务反馈。”
“听起来像公司KPI。”林小满皱眉。
“但它考核的不是效率,而是温度。”李言诚认真道,“比如,你陪一位孤寡老人聊天四十分钟,系统不会打分;但如果你发现他三天没开火、主动联系巡诊员,这条记录就会被标记为‘觉察性关怀’,计入成长路径。”
众人若有所思。
“我同意。”程怀古点头,“我们要建立一种新型组织文化:既专业,又柔软;既有结构,又不失人性。”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李言诚独自留在办公室,打开电脑撰写《晨光共同体建设白皮书》初稿。屏幕幽光映着他疲惫的脸,键盘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突然,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匿名用户】: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在救人吗?现实是冰冷的。没有财政拨款,没有编制保障,你们不过是一群自我感动的乌合之众。等热情耗尽,一切都会崩塌。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然后,他截图保存,放入“舆情归档”文件夹,命名为:“20250417-外部质疑-编号043”。
接着回复了一句: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我们至少可以让一个人今天吃得上热饭,让另一个人今晚不再独自哭泣。如果你也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请别急着否定它。”
发送完毕,他关掉手机,起身走到树洞前。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新纸条,蓝墨水写着:
>“我是市二院实习医生。上周跟你们一起去群租房义诊,看到那个吐血的女人拉着女儿的手说‘对不起拖累了你’,我哭了。我在医院三年,没见过主治医师多看一眼没医保的病人。我想申请成为你们的兼职医疗志愿者。可以吗?”
李言诚轻轻抽出这张纸,夹进白皮书第一页。
第二天清晨,市政府办公厅派人送来一份函件:经多方评估,“晨光”模式被列为“基层社会治理创新典型案例”,拟推荐参评全省民生十大品牌项目,并邀请李言诚出席下周的专题座谈会。
随函附有一张支票??二十万元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