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让人明日就动工修缮。”他说,“你需要多少银两,尽管开口。”
阮凝玉摇头:“不必你出钱。我在云香楼这些年,积攒了不少。而且……”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锭,“这是齐青寂临走前留给我的分红,说是这几年我为云香楼操劳所得。”
谢凌眉头微蹙:“他倒是大方。”
“他是聪明人。”阮凝玉淡淡一笑,“知道我一旦抽身,云香楼必受震荡。这笔钱,既是酬劳,也是封口费。”
谢凌冷笑:“他怕你把账本带走?”
“不。”阮凝玉望向远方,“他怕的是,我已经知道了太多。”
两人沉默片刻。
春风拂过断壁残垣,吹起她的裙角,也吹乱了旧日尘埃。
数日后,归晚楼修缮初具雏形。工匠们日夜赶工,连城中几位有名的厨娘也闻讯前来应聘。消息传开,百姓皆好奇:那曾掌管云香楼的阮东家,如今要开一家平民酒楼?
“听说不要官老爷进去喝酒!”街头孩童唱着新编的小调,“只收三文钱一碗面,掌柜长得像神仙!”
“神仙?”阮凝玉听到这话时忍不住笑出声,“谁说我长得像神仙?”
“当然是谢大人啦!”丫鬟小翠嘻嘻笑道,“整天往这儿跑,搬桌子、擦门窗,还亲自去菜市挑新鲜食材,比伙计还勤快。谁不知道您二位……哎呀,奴婢不说啦!”
阮凝玉脸一红,抬手佯打:“再胡说,罚你去扫茅房!”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谢凌推门而入,肩上扛着一口大铜锅,额角沁汗,衣襟微敞。他将锅放下,喘了口气:“灶房要用的,铁匠铺刚打好。”
阮凝玉瞪他:“这不是粗人力气活吗?你堂堂尚书左仆射,何必亲自动手?”
“我不放心别人做。”他理所当然地说,“这锅要是漏水,影响汤底味道,你的招牌面就砸了。”
阮凝玉一时语塞,心里却软成一片。
她转身进屋取帕子,递给他:“擦擦汗吧。”
谢凌接过,却不急着擦,反倒盯着她瞧:“你今天心情很好。”
“当然。”她扬眉,“眼看梦想一点一点变成现实,怎能不好?”
“那……”他忽然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今晚愿不愿意试试‘下次’?”
阮凝玉猛地后退一步,耳尖通红:“你还敢提!那天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哪件事?”谢凌故意装傻,“是你趁我不备偷亲我一下,还是我抱着你不撒手惹你生气?”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抬脚就想踹,却被他敏捷地躲开。
“掌柜的!”门外突然传来喊声,“有人送来一块匾额!”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两名壮汉抬着一块红绸覆盖的木匾,身后跟着一位老木匠。
“这是?”阮凝玉疑惑。
老木匠恭敬行礼:“昨夜有人连夜来订制的,说是要送给归晚楼开业之礼。不留名,只说了八个字??‘山河无恙,不负初心’。”
阮凝玉心头一震。
那字迹,竟与梦中慕容深写给她的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手掀开红绸,果然见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那八字箴言,笔锋苍劲,力透木背。
谢凌察觉她脸色突变,立即上前扶住她手臂:“怎么了?”
“这字……”她喃喃,“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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