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出一道细纹,紧接着,细纹迅速蔓延至根部,“咔嚓”一声断裂开来。这一声断裂仿佛是信号,其余的梳齿纷纷效仿,碎裂声此起彼伏,如同玉珠落盘。断裂的琉璃梳齿带着淡淡的光晕,如同流星般从梳理器上坠落,划过记忆宫的上空,重重砸在地面。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梳齿落地的瞬间并未碎裂成粉末,反而在接触地面的刹那,化作一片片金箔书页。书页自动展开,上面用古奥的篆文印着清晰的文字,所有书页的内容都一模一样——“叙事……正在收束……”。金箔书页越积越多,很快便在记忆宫的地面铺成一片金色的海洋,那些文字闪烁着威严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可逆转的法则降临。
“叙事织锦机启动了。”守时婆的声音打破了宫殿的沉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在空旷的记忆宫中回荡。话音刚落,她黑袍上的混沌纹突然开始剥落,那些原本紧密附着在衣料上的纹路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尘,如同一团烟雾般在空中盘旋、汇聚。
光尘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凝聚成一把梭子的形状。这把梭子通体由混沌纹交织而成,表面泛着暗紫色的光泽,梭尖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锋利得仿佛能割裂时间本身。守时婆认得这件器物——破叙梭,它是叙事织锦机的核心部件,拥有打破既定叙事、重构时间线的力量,却也能在织锦机的操控下,强行收拢所有可能性,将多元叙事归为一统。
破叙梭在空中悬浮了片刻,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梭尖的寒光直直指向宫殿的最深处。那里是记忆宫的禁地,也是所有“燧人叙事”的源头——初代燧人钻木的多元叙事展柜。
展柜由万年玄冰所制,晶莹剔透,能隔绝外界叙事干扰,保护柜内的多元版本。展柜之中,陈列着数十个燧人像,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代表着一个不同的时间版本。有的燧人像正弯腰钻木,手中的木棒与木块接触处冒着火星;有的则手持火种,正在教身边的先民如何保存火焰;有的刚发现火种,脸上满是惊喜与敬畏;还有的则在应对火种带来的危机,神情凝重。这些燧人像各自独立,代表着“燧人取火”这一核心事件的不同发展过程,是多元叙事最典型的体现。
破叙梭停在展柜前方,梭尖的寒光骤然变得炽盛。一道银色的光线从梭尖射出,直直照射在玄冰展柜的玻璃上。光线接触玻璃的瞬间,并未穿透过去,反而在玻璃表面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斑。光斑渐渐扩散,最终在玻璃上反射出奇异的景象——不是展柜内多元的燧人像,而是一根银亮的针线。
那根针线在空中穿梭,如同有看不见的手在操控。它先是指向展柜中那个“钻木取火成功”的燧人像,紧接着,又转向“教民存火”的版本,将两个版本的轮廓用银线勾勒出来。随后,针线不断游走,将展柜内所有燧人像的特征一一串联、融合。原本各自独立的燧人像,在银线的勾勒下,渐渐变得模糊、重叠,最终融合成一个统一的形象——燧人氏手持钻木所取的火种,神情庄重地将火焰递给先民,既保留了“钻木取火”的核心,又包含了“教民用火”的后续,成为一个完整而唯一的“正史”形象。
守时婆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她知道,燧人取火是人类文明的起点,也是多元叙事最丰富的核心事件之一,如今连这一事件的多元版本都开始被统一,意味着整个时间线的叙事收束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就在这时,记忆宫穹顶的叙事蛛网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些被困在网眼中的可能性星子,光芒变得越来越黯淡,不少星子已经彻底熄灭,化作蛛网的一部分。蛛网的丝线则变得更加粗壮,颜色也从金红交织转为纯粹的金色,上面的时间符号愈发清晰,开始按照某种固定的顺序排列。
疑问柱上的剧情模板也开始发光,模板上的文字不断闪烁,一些细微的表述被修正、统一,变得更加精准、唯一。地面上的金箔书页依旧在不断生成,“叙事正在收束”的文字光芒越来越盛,甚至开始影响到记忆宫的宫墙,原本流转的时间流痕渐渐凝固,变成了固定的图案。
破叙梭依旧悬浮在展柜前,银亮的针线还在不断细化统一后的燧人像。当最后一丝细节被勾勒完成,展柜内的多元燧人像彻底消失,只剩下那个唯一的“正史”燧人像,在玄冰的映衬下,散发着稳定而威严的光芒。
完成任务的破叙梭缓缓转向守时婆,梭尖的寒光收敛了几分,仿佛在等待下一步指令。守时婆抬起木杖,指向穹顶的叙事蛛网:“收束尚未完成,还有更多的多元叙事需要归拢。”
话音刚落,叙事蛛网突然向下蔓延,金色的丝线垂落下来,朝着记忆宫的各个角落延伸。那些尚未被收束的可能性碎片,无论是“先民未接受火种”的微小偏差,还是“燧人氏另有传承”的分支线,都被这些丝线缠绕、拉扯,强行拽向蛛网中心。碎片们在丝线中挣扎、闪烁,却始终无法挣脱,最终一一被蛛网吞噬,化作金色丝线的一部分。
记忆梳理器的底座开始发光,原本断裂的梳齿位置,渐渐长出新的梳齿。这些新的梳齿不再是琉璃材质,而是由金色的叙事丝线交织而成,更加坚韧,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