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血的安洁莉娜说道,门外教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呢?”
“脚伤了!我跑不远!”
乔治咬牙夺下安洁莉娜手中带血的烛台,用十三岁男孩的力气,将女孩推出教堂。
“去找院长!”
...
“恶魔!他杀了牧师!”教徒们惊恐的尖叫几乎撕裂他的耳膜。
没人相信他的话,没人相信那个“圣人”般的牧师会是禽兽。
若不是院长及时叫来了警察,愤怒的人群几乎要将他当场撕碎。
可即便如此,孤儿院也不再平静。
总有教徒用石头打破孤儿院的玻璃,走在街上都会被不认识的人唾骂。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院长那挥舞旗帜的身影猛地跳进脑海。
“我......我也是流动性别者!”乔治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句他曾经鄙夷的话,“你们这是歧视!是迫害!”
奇迹发生了。
那些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再次出现,他们挡在了乔治面前,大声斥责着“迫害”和“恐惧暴力”。
人们怀着恶心和鄙视退缩了,乔治活了下来。
他看着那些保护他的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身份”的力量,它比警察有用。
...
从此,孤儿院的乔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性别”的乔治。
他躲在院长示范的“成功经验”后面,用这个身份当盔甲,当武器;
他学会了巴柔,因为这是“最强”的格斗术;
他用夸张的妆容和令人不适的言行武装自己,学会了残忍,学会了狠毒。
弟弟看着他的眼神从依赖变成困惑,然后变成冷漠和疏离,最终彻底离开了他的生活。
也好,这样一来优秀的弟弟可以有自己的未来......
只是到了现在,这身皮已经脱不掉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需要这层画皮才能活下去,才能强大……
可是现在......
乔治躺在地上,下巴撕裂的疼痛直入脑中,脚心更是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智静那并不连贯,甚至有些结巴的话语,让他烦闷无比。
但是不听不行,不听被踢得疼啊!
认输也不行,下巴脱臼说不出话,地板拍碎了,裁判机器人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真实的你……本不必如此……”
“靠巴柔……也可以过得很好……”
念经般干巴巴的语句,在剧痛的催化下,仿佛也开始透出道理。
或许......
乔治浑浊痛苦的眼睛充满迷茫。
是啊!他现在是巴柔黑带!是顶级的格斗家!他拥有足以自保甚至让人畏惧的力量!他不再是无助的孤儿院少年了!
至于真正的自己?乔治清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性别流动者,只是装的时间太长,已经习惯于这个身份而已!
能放下吗?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混乱痛苦的脑海中炸响!
“呜......呜......”大颗大颗浑浊的泪水,混合着汗水、血水和口水,从他肿胀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乔治不再挣扎,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看向智静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痛苦、悔恨、茫然,还有......解脱?
智静缓缓放下脚,双手合十,深深一躬:“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整个体育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残暴、恶心、不可一世的乔治,竟然真的在擂台上,被一个和尚用脚底板“踢”得痛哭流涕,幡然悔悟了?
华夏代表团这边,董峰的下巴更是几乎要掉到地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也行?!真给“度化”了?!
他看着擂台上泪流满面、仿佛脱胎换骨的乔治,又看看一脸悲悯庄严的智静,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碎了一地。
“我的老天爷......”董峰喃喃自语,“这少林功夫......还能这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