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独白,另一段,则是从国家档案馆调出的“清源行动”绝密指令录音节选。
声波纹路竟呈现出诡异的重合度:相同的隐喻结构,“风停了,灯也不亮了”;相同的修辞节奏,三句陈述后必接一句设问;甚至语调起伏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这不是模仿。”林晚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醒什么沉睡的怪物,“这是植入。他们的语言系统被‘编程’过,情绪模板直接嵌入潜意识底层。每一次表演,都在激活命令链。”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林景深站在她家楼下,西装湿透,声音沙哑:“明玥,我不是不想娶你……可有些事,我不能说。”那时她以为那是软弱,是背叛。
现在才懂,或许他也曾是某种“指令”的执行者——说着违心话,演着既定剧本,连痛苦都是被设计好的。
“所以‘天枢会’真正可怕的,不是操控别人。”她睁开眼,眸光如刃,“而是让操控者自己也成为提线木偶。”
就在这时,顾承宇的信息弹入加密终端:【监听器信号溯源完成,“静默组”技术中枢确认为厉知行亲自掌控。
突击队已就位,等待接管“观察哨”服务器。】
她看着那条消息,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服务器。”她低声说,手指划过屏幕,“他们想复制‘希望脉冲’的生成逻辑——学会怎么造光,然后把它锻造成新的刀。”
顾承宇很快回讯:【你怀疑他们已经在尝试反向工程?】
苏明玥没有立刻回复。
她点开阿K传来的新加坡节点日志,屏幕上赫然显示一串红色报错:
【异常上传行为检测】
尝试复制“希望脉冲”v3.2编码
结果:失败
原因:权限不足,情感纯度未达标
办公室陷入短暂寂静。
许昭宁喃喃道:“机器……也能分辨真心?”
“不是机器。”苏明玥轻笑,眼中却泛起微光,“是系统本身在筛选。它只认一种东西——未经修饰的情感共振。那些靠演技、靠训练、靠利益驱动的人,哪怕模仿得再像,也骗不过算法底层的情绪校验机制。”
她打开录音软件,重新播放朵朵的声音。
小女孩咯咯笑着,哼起那段变奏的《小星星》,声音部分歪歪扭扭,却格外真诚。
按下保存键的瞬间,全球十三个“明玥观察哨”基站同步闪烁蓝光——那是“情绪锚点”完成校准的信号。
同一时刻,远在城北地下三百米的密室中,监控墙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情感信号】
【来源:未知】
【屏蔽失败】
【信号穿透力评级:S级】
坐在阴影中的男人猛地站起身,盯着屏幕,指节捏得发白。
他是厉知行,天枢会“静默组”最高负责人,也是这场情绪战争的幕后操盘手。
过去五年,他用“悲痛指数”收割流量,用“共情表演”操控舆论,甚至能让人相信虚假的苦难比真实的更值得同情。
可此刻,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因为那束光,无法被篡改,无法被复制,也无法被摧毁。
它来自一个孩子最单纯的分享欲,来自一段父亲遗留在记忆里的旋律,来自无数未曾言说却真实存在过的温柔。
而这,正是他一生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她找到了钥匙。”厉知行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不是技术,是人性本身。”
与此同时,苏明玥站在办公室中央,目光扫过众人。
“接下来,我们不再只是防御。”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力量,“我们要让他们听见真正的声音——不只是受害者的,还有他们自己早已遗忘的。”
林晚忽然抬头:“如果‘操控者创伤综合症’已经深入神经通路,那么强行唤醒,可能会导致人格崩解。”
“我知道。”苏明玥点头,“但有时候,崩解,才是重生的开始。”
她望向窗外,雨势渐弱,城市灯火在水汽中晕染成一片星海。
她仿佛看见无数人在黑暗中摸索,有人披着受害者的皮囊作恶,有人戴着施害者的面具哭泣。
而她要做的,不再是撕下谁的面具。
是点燃一场属于真实情感的火。
火光所至,谎言自焚。
就在这一夜,“明玥观察哨”系统日志自动归档一段异常数据流:某匿名Ip多次尝试解析“情绪镜像协议”核心参数,均因【情感熵值超标】被强制拦截。
系统记录下最后一次访问时间——03:17:49,并标记为“高危认知入侵尝试”。
而在法院电子立案系统的待审池深处,一份编号为【Yh-2025-0417】的案件包悄然生成,附件夹里静静躺着一张需求清单:
【请求技术支持】
案由:涉嫌大规模情感剥削与人格操控
所需证据:请“明玥观察哨”提供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