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一下挣的远比旁人想的多,所以杀价的时候只管狠一些。
何况他们买这么多,怎么着摊贩都是挣的。
卖糖的摊贩用的正是戥秤,一次最多能秤半斤的量。
他用小锤从大块的石蜜上头砸下一小块来,一称,九两,他再从上头敲下来一小块挪走,秤上便是八两整整的,绝不少一分也绝不多一分,毕竟石蜜是奢侈品,一两就要好多铜板,他连糖渣都不多给分毫。
如此称了两次,加起来便是一斤。
称好了一斤石蜜,再称个四两的砂糖,各用一张油纸包好。
林姝方才还喜笑颜开,但等到周野掏钱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只觉得肉痛。
八百个铜板啊!
都快一吊钱了!
她疯了吧,她当真花了八百文钱买一斤糖?
等离开糖摊子的时候,林姝还有些恍惚,一点儿不见方才杀价时的精神了。
忽然间,有人轻轻撞了她一下。
不等林姝回神,周野已反应迅疾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只被他抓住的手上赫然是林姝将将放入篮子里的油纸包。
油纸包里包的可是价值八百文钱的石蜜!
林姝猛地将那油纸包抢回来,怒火中烧之下大声斥骂:“烂心烂肺的死扒儿手,竟偷到我身上来了!
阿野,送他去见官!”
那矮小的中年男子一手被周野抓住,另一只手连忙掩面,求饶道:“好汉饶了我这回罢,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旁边很快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周野手上力道收紧,那扒儿手疼得嗷嗷直叫。
“再有下次,我折断你的手。
滚!”
周野沉眉低喝一声,松了手。
等他一松手,那扒儿手如同一条灵活的鱼钻入了围观人群里,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当即有围观百姓叫好,“兄弟好身手!”
“上回我也遇到扒儿手了,叫那扒儿手偷了老子的钱袋子,好在里面钱不多,也就四十来文。
呸!
这群王八羔子!”
“叫我说,这种扒儿手应该扭送见官,小兄弟怎的把人给放了?”
“是啊是啊,这种好吃懒做的东西,就应该关进县太爷的牢里吃牢饭!”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那草市外的小卒当即往这边大喝一声,“啥子事情吵吵嚷嚷?都给老子消停些!”
围观百姓这才散去,有那好事的将周野抓住扒儿手又放了的事情告诉了那小卒,小卒不禁看了周野好几眼,“咱这一带扒儿手不少,一个个滑不溜秋的极难逮住,你小子身手倒是不错。”
周野谦逊道:“回差爷的话,我只是力气较常人大些,那扒儿手抢的是我家的东西,正巧叫我看到了,这才抓住了人。”
那小卒摆摆手,没有再说啥了,继续同另一个小卒在那吃茶闲聊。
等两人走得远了些,林姝尤有些庆幸,“阿野,幸亏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扒儿手,不然咱这才买的石蜜就要叫他偷走了,八百文钱啊,若是不翼而飞,我得活活气死!”
经过这么个插曲,林姝都不敢提着篮子了,而是把整个篮子都抱在怀里。
周野从她怀里接过,“换我拿罢。”
林姝当即松手给他。
“阿野,为何不抓住那扒儿手交给小卒?”
林姝好奇问道。
有小卒守着,这都能出现扒儿手,这扒儿手胆子也忒大了。
≈nbsp;“你看那小卒得知我放了扒儿手,可有怨怪?”
周野一脸平静地道:“这小卒是监镇官的人,只管草市秩序,像这种小偷小摸,他们都懒得插手,你若多事将扒儿手抓住交给他们,他们也顶多是棍棒打上一顿便将人放了,不会麻烦地送去县衙。
而这笔遭了棍棒的账,扒儿手不会算在那小卒身上,只是会算账你我身上。
若是形单影只的扒儿手还好,就怕遇到那
种成群的,打了一个,一整窝扒儿手都把你记恨上。
今日我带着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姝听到这话,一阵后怕。
这扒儿手若真是那种有组织的,那的确就像是蟑螂一样打都打不死。
与其逞一时之快,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般想着,还是会有些憋屈。
“阿姝,咱们以后仔细些便是。
有我盯着,你莫怕。”
林姝摇摇头,“怕还谈不上,只是些小偷小摸罢了,又不是匪贼恶寇。
说到底还是咱这地儿太穷了,这些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找不到正经营生糊口。”
就如方才那个,身材瘦小,干体力活是不成的,可许多活计它要的就是体力。
周野却冷声道:“有的人再穷再苦也不会去偷去抢,阿姝对这种人不用心怀良善。”
林姝可没有心怀良善,她一想到她八百文的东西险些没了,她就恨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