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晶莹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
“姥爷……”这一声称呼,充满了孺慕与委屈,“您……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污蔑于我,是想……是想逼死我吗?”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谢桑宁!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更从未想过要害林家染上时疫!时疫乃天灾,一旦蔓延,生灵涂炭!我谢桑宁纵使粉身碎骨,也担不起这千古骂名!林家……更是我的至亲血脉啊!”
她的控诉,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那悲愤绝望的眼神,那摇摇欲坠的脆弱,瞬间击中了部分围观者的恻隐之心。
是啊,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至亲如此当众指控,名声尽毁,这和杀了她有何区别?
“爹!”谢桑宁猛地转向谢震霆,“请您立刻!立刻进宫!去求陛下!派太医!派最好的太医去林家!仔仔细细地诊!彻彻底底地查!看看林家得的,究竟是不是时疫!若真是时疫,定要求太医为林家治疗!”
谢震霆看着女儿惨白绝望的脸,心如刀绞!
他瞬间红了眼眶,什么狗屁岳父,什么狗屁名声,此刻统统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逼到了绝境!便是如月知道,也定是会忤逆父亲的!
“好!宁儿!爹这就去!”谢震霆怒吼一声,“牵我马来!快!!”
马蹄声急促响起,迅速消失在长街尽头,直奔皇宫而去。
将军府门前,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林知节和林晚棠看着谢桑宁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复杂极了,这演技,真的拍马都不能及。
林晚棠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表情,生怕露馅。
林知节依旧摆出一副悲愤难平、仿佛随时会气晕过去的样子。
林晚棠则虚弱地靠在丫鬟身上,不停地咳着,帕子紧紧捂着嘴。
谢桑宁则被如春和几个忠心的仆妇护在中间,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地哭泣,任由周围或同情、或质疑、或冷漠的目光打量。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裴琰正批阅着奏章,心情似乎不错。
德胜公公侍立一旁。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镇国将军谢震霆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裴琰眉头微蹙,放下朱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谢震霆?他刚回京,又闹什么幺蛾子?让他进来!”
片刻,谢震霆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全礼,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急切而嘶哑:“陛下!臣谢震霆万死!求陛下速派太医!遣最好的太医去林家!”
裴琰被他这副模样弄得一愣:“林家?出了何事?竟让谢卿如此惊慌?”
“陛下!”谢震霆抬起头,虎目含泪。
“臣那岳丈林知节,今日一早带着臣那外甥女林晚棠,堵在臣府门前,口口声声指控臣女桑宁……桑宁她……她故意引狼入室,派去的神医实为祸首……致使林家阖府染上烈性时疫!如今高烧咳血,命在旦夕!”
“什么?!”
裴琰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脸上瞬间布满惊骇!
时疫?!
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京城重地!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当真?!何人诊断?!”他厉声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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