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神色。二人齐齐睁大双眼,神情间满是诧异。卜幼安忍不住低声惊呼:“这灵酒怎么会这般清香?我从未见过!”
红炉也轻轻抿唇,眼波流转,呼吸都有些急促,忍不住附和:“此酒光是气息,就让丹田灵力隐隐躁动……怕是极为罕见的佳酿。”
张炀哈哈一笑,举手一倒,琥珀色的酒液如同凝练的灵光一般,缓缓流入玉杯,清澈透亮,杯中灵光点点,仿佛一汪星辰坠落其中。
他抬眸看着卜幼安与红炉,语气随和而笃定:“这是我当年在妖族疆域,斩杀一群猴妖所得,名曰【猴儿酒】。此酒酿制不易,极为少见,平日里难得一品。酒性清冽,能助修士通达经脉、对修炼颇有裨益。”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微微一笑:“你们二人如今都已是结丹中期,不妨多喝几杯,正好趁机打磨修为。”
白烈轻抚须髯,忍不住笑道:“玄青道友倒是舍得,这等难得一见的佳酿说拿出就拿出。”
卜幼安眼中闪着兴奋,急忙端起玉杯,嗅了嗅后忍不住赞叹:“光是闻气,就觉得灵台清明,若真饮下,效果必然不凡。”
红炉则是双颊微红,眼波流转,手指纤细白皙,轻轻端起酒杯,仿佛在压抑心中雀跃,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喜色:“那……我便先敬张师兄一杯。”
红炉端起玉杯,轻抿一口猴儿酒,琥珀色的酒液方一入口,便化作滚烫灵力,顺着经脉汩汩流淌开来。她面色微红,娇躯微微一颤,随即双目紧闭,双手暗暗结印,开始运转体内功法。
只见其周身隐隐泛起一层赤红灵光,如同火焰般跳跃,灵气波动随着呼吸起伏,逐渐笼罩全身。她的气息一阵忽强忽弱,仿佛正在与体内某种压抑已久的力量呼应。
张炀见状,眉头轻皱,心中暗自讶异。猴儿酒虽珍贵,却不至于让修士立刻现出这种异象。
反观一旁的卜幼安,他同样举杯痛饮,但体内却无任何波澜,气息平稳,似乎只是饮了一杯好酒,连神情都未曾变化半分。
张炀微微眯眼,目光闪烁,转头看向白烈,忍不住出声问道:“白道友,红炉师妹这是怎么了?”
白烈神色复杂,先是凝望着红炉片刻,随即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张炀,眼底带着一抹欣慰之色:“这是好事啊。你或许不知,红炉她先前外出执行任务时,曾遭遇过极大危险。为了保命,她不得已祭出了体内的那把本命飞剑。此剑本就极为怪异,不瞒玄青道友当年宗内大长老也曾探查过红炉体内那柄飞剑,但是看不出所以然来。而那飞剑又与红炉性命相连,只知晓对红炉并无什么坏处便没有多加干预。只是那飞剑若是强行祭出,其代价也极大。当时虽然令红炉脱离危险,却也因此修为跌落至结丹中期。”
听至此处,张炀目光微闪,心底泛起一丝怜惜。
卜幼安却接过话来,面色郑重地补充道:“不过此事倒也并非不可弥补。红炉师妹的根基稳固,只要能寻到几样灵气充沛、蕴含灵机的灵物炼化,她的修为必能恢复如初。说来惭愧,自她结丹之后,修为进境极快,若不是遭此劫难,如今红炉师妹说不得都快要突破结丹大圆满之境了。”
他语气一顿,眼中划过一抹惋惜,声音低沉下来:“若是再给红炉师妹百年时间,必可尝试凝婴。而若是我天剑宗尚在苍国,有宗门底蕴倾力栽培,凭红炉师妹的资质,五十年内结婴绝非难事。只是可惜……。”
言至最后,卜幼安叹息连连,语气中满是压抑与无奈。
张炀静静听着,心中暗暗沉吟,借机缓缓问道:“如今天剑宗弟子,还有多少人?”
此言一出,阁楼内气氛骤然一滞。
卜幼安面色一暗,眼底露出难掩的悲凉,垂下了头,不愿作答。
白烈神情沉重,长叹一声,缓缓开口:“宗门迁居齐国之后,经历百年厮杀,如今天剑宗之内高阶修士,除了我与幼安、红炉师侄三人,再无他人。至于低阶……也仅有数十位筑基弟子。若非这些年来艰难维系,恐怕连这点香火都守不住。”
他说到这里,眉宇间尽是愧疚与苍凉,仿佛每一个字都压在心头,重若千斤。
张炀闻言,心中微微一震,眼底闪过一抹沉色。昔年威震一方的天剑宗,如今竟只余下这般残存,实在让人唏嘘。
张炀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意:“我长青宗虽说如今也只剩钟师叔与几位结丹师兄师妹,外加数十筑基弟子,但好歹还有一些支脉流散在南方诸国,多少还能勉强维系香火。那天剑宗的其余修士呢?难道一点旁脉都没有留下?”
此言一出,白烈眼底的神色更加暗淡,似乎被勾起了最深处的痛处,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天剑宗……并无旁脉。如今能称得上天剑宗的,就只剩我率领的这一批弟子了。”
说完,白烈眼神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在霎时衰老了几分。
卜幼安却在此刻微咬下唇,终究没忍住,低声道:“其实……还有一部分天剑宗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