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那个近侍的反感,姜瑜并没有答应去长秋苑赏花,而是令人去请皇帝来晖章殿会面。
在她的想法里,既然皇帝想她了,那么只要她能让他见到自己就好了,在哪里见根本不重要。
至于那长秋苑,她反正打定主意,最近都不会去了,免得又想到那个近侍,恶心到自己。
此时长秋苑里,皇帝背着手,面向一片花海神色莫名。
中常侍王吉则抄着手候在其身侧,不时看向苑外的宫道。
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小黄门的身影匆匆出现在宫道上。
王吉见状眉头紧锁,不觉迎上前去。
“怎汝一人?得安何在?长公主何在?”
“王公,得安冒犯长公主殿下,已被发落去刑室。
长公主殿下请陛下前往晖章殿。”
小黄门才说完,王吉还没什么反应。
倒是转过来的皇帝听了,如同受到了受惊的兔子一般,惊呼道:“她为何让朕去晖章殿?”
“汝切退下。”
王吉忙挥手让小黄门退下。
“王公,吾等之谋她是否已知之?不然为何会突然发落得安,而且让朕前往她的地盘?”
姜康一脸惊恐说着,双手紧紧抓住王吉的衣袖,似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带来一点面对现实的勇气。
“陛下!
稍安勿躁。
她若是已有所知,那此时来的便不是小黄门,而是长乐卫尉的兵卒了。”
作为宫中老人,王吉的心态稳的很。
他一面安抚着皇帝,一面思索着姜瑜今日的所作所为。
姜康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
旋即,他又有些懊恼,主角未至,谋划一场空。
“王公,朕接下来该如何?”
“陛下先往晖章殿,只需如往日一般与之“姐弟情深”
即可。
奴婢这便去刑室见得安,问清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再做计较。”
“便依王公所言。”
当下,皇帝带着几个小黄门赶往晖章殿。
王吉目送他离去之后,双掌轻拍三下。
便见,花苑的花丛里、亭台顶阁,廊桥底下……突然钻出一个个人来,他们穿着宫人、内侍、粗使等人的服饰,腰间塞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何物。
更恐怖的是此地的执兵廊卫竟然对此视若无睹,任这些人在眼皮子底下活动后从容离去。
王吉散了布置的人手,又在原地静候了片刻,才见一人从廊桥上缓缓走来,及其至他身后。
王吉方开口道:“汝今日见了陛下,感觉如何?”
看着皇帝远去的方向,穿着武官绛袍,头戴武弁大冠的来人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王公,吾等这位陛下,看似略显暴躁,实亦色厉内茬。
吾望之不似人君。
公何以臣之?”
“……非吾臣之,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吉先神色有些惆怅,略一停顿之后,他又突然提气道:“皇帝天资愚钝,反而于吾等有利,事事非倚重吾等不可。
而若其如长公主一般明见,则吾难有倚重之日。”
“愿如公所言。
子幼本以为今日能一举定乾坤,是以,亲自乔装上阵,却不曾想会是如此结局。
诚惜哉!”
王吉此事倒是不急,今日不成还有明日,明日不成还有他日。
只要他们周密一些,总有抓住机会一击即中的时候。
“子幼勿急,如今,汝管训好死士便成。
皇帝虽不敏,却于此事上有可用之处,那位对他无甚防备。
待时机一到,吾即知会于汝。”
“王公于子幼有活命之恩,子幼自当如公所言。
如此,吾便先行告退。”
“且去!”
那武官离了长秋苑,沿着宫道一路向东缓行,途中所遇宫人见之皆避于道旁,向其微微伏身,敬之以礼。
那武官神色自若,微微颔首从容而过。
当他又一次遇到宫人颔首而过时,突然听得那宫人低声道了句:“长寿殿”
。
武官闻言挑了挑眉,脚下不停,神色如常般走过。
他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可前行路线却在不知不觉中偏移了些许,走上了前往长寿殿的宫道。
长乐宫是一个宫殿集群,除了正殿及前后左右四个偏殿,乃是宫中要殿以外。
还有呈四边形散落分部的其他殿阁,只不过这些殿阁多作他用,并无主人居住。
便如讲武殿:若是有贵人常去练武,便设武师一职,武吏若干。
若无,则空置。
而今太后居尊,皇帝长宿于长乐宫,便使得原本驻于未央宫前部殿阁的各部官署,多分部迁至于长乐宫中,位置多在长乐宫前殿外围。
如光禄勋外部,庭尉别部等,俱在长乐宫据殿设部,亦将原殿名改成官署名。
这长寿殿便位于长乐宫东部,外临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