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屋顶漏下的光斑。
"
那船"
他声音气若游丝,"
烧干净了?"
"
干净得很。
"
楼毕舀起一勺粥吹凉,"
连船钉都熔成铁水淌进海里了。
"
张豪杰突然笑出声,摸出怀里半块干硬的麦饼:"
还记得在爪哇港抢的那箱珠宝吗?楼毕你非要用红宝石镶刀柄,结果跟海盗火拼时,宝石崩了人家一脸。
"
楼毕呛得直拍胸口,粥洒在刘亮手背上。
刘亮却没躲,枯瘦的手指蜷了蜷,像是想抓住什么。
"
要是"
他咳得更凶了,"
这海盗也改邪归正,是好事"
"
或许吧。
"
张豪杰打断他,把麦饼塞进楼毕嘴里,"
现在只有劈柴、煮粥、等你好起来。
"
日头爬到头顶时,楼毕在屋后挖了个坑,把那些磨得锃亮的弯刀、生锈的火枪、还有刘亮一直贴身放着的罗盘,全埋了进去。
张豪杰蹲在坑边折了根芦苇,插在新翻的泥土上,像给无名坟立了个碑。
屋里的咳嗽声渐渐轻了,楼毕扒着门框往里看,见刘亮歪着头靠在张豪杰肩上,嘴角沾着点粥渍,竟像是睡着了。
海风卷着咸腥味灌进木屋,把灶膛里最后点火星吹得明灭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