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小木筏像片叶子在靛青色的浪里飘。
楼毕的手心磨出血泡,刘亮正咬着牙把最后一段麻绳缠在橹上——他们漂了整整一夜,直到那片墨绿的海岛撞进眼里时,三人几乎要瘫在湿漉漉的木板上。
"
快看!
"
刘亮突然坐直了。
岛岸线比想象中更陡峭,棕榈树的阴影里竟戳着几根黑的木头桩子,仔细看是半埋在沙里的了望塔骨架。
楼毕的心猛地沉下去,他记得老水手说过,只有海盗才会在这种荒岛上修了望塔。
木筏刚漂过一道暗礁,腥咸的风里就卷来股焦糊味。
刘亮指着左前方,喉咙紧:"
那是什么?"
三十步外的乱石滩上,堆着半艘烧毁的货船残骸,黑色的帆布碎片挂在断桅上,被海风扯成破布条。
更吓人的是残骸旁插着的旗子——一块褪色的黑布,上面用暗红颜料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骨头架子像被狗啃过似的缺了半截。
"
是海盗"
楼毕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看见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从礁石后转出来,腰间别着弯刀,其中一个正把什么东西往火里扔,腾起的黑烟里裹着股肉烧焦的臭味。
两人同时现了海面上的木筏,其中高个子突然举起弯刀指向他们,嘴里出一声尖利的呼哨。
楼毕和刘亮,张豪杰三人悄悄上岸,躲在岩石后面。
这烧坏的船处,从丛林中涌出更多人影,足有十几个,手里都握着武器。
了望塔上突然传来一阵粗嘎的笑声,有人正顺着绳梯滑下来,手里晃着一把上了膛的火铳。
小木筏在浪里打着旋,看着那些黑影踩着水往这边扑。
最前面那个独眼男人的脸越来越近,他嘴里叼着把匕,浑浊的眼球在晨光里闪着饿狼似的光。
残阳把甲板染成暗红,那人背靠着断裂的主桅杆,咸腥的海风卷着海盗们的狞笑扑过来。
他数不清围在面前的有多少人——独眼的疤脸握着滴血的弯刀,断手的壮汉用铁钩刮擦着木桶,还有个瘦高个正把火石凑近导火索,火枪的黑洞洞枪口对着那个破船。
一个靠近破木筏的人
“我刚才远处看见这里好像有人。”
几人看了看,这黑黑的岸边有有那破船在海浪中响着。
"
回去吧,那些人不老实"
络腮胡船长踩过散落的金币,靴底碾碎了一张泛黄的海图残角。
那人的丝绸长衫已被撕破,露出的手臂上有道新鲜的刀伤,血珠正顺着指缝滴在腰间那只铜制罗盘上。
这几十名海盗就返回去了。
独眼龙对这个络腮胡子说着
“头,今天出海遇到海警船,我们这船就是被他们打的”
那络腮胡子看了一眼破败不堪的船,嘴里大骂
“妈拉个巴子的”
。
刘亮三人跟着他们,悄悄靠近。
三人远远的看到在丛林里面,有几间房子,灯火通明。
房子外面架着篝火,几十人围着篝火笑着。
四周还有一些持枪人四周张望。
"
带出来!
"
那络腮胡子船长一声令下
从一个屋里带出来十几人,有六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几个男人。
看着他们,像是被拷打一般,其中两个漂亮的女子衣衫不整,头凌乱,显然是被这群海盗欺负过。
“妈的,我和你们拼了”
,其中一个男的看着这群海盗。
独眼龙见这人冲过来,一脚踢过去,那人倒在地上。
手里却死死按住怀里的航海日志。
六天前他还是东印度公司的测绘员,现在却成了这群亡命之徒的阶下囚。
当他们的船行驶大海漂了几天,海上遇到了几艘海盗船,船上的人慌成一团。
船舷外,几只鲨鱼正围着漂浮的木箱打转,那是他最后一箱天文仪器。
两个海盗立刻扑上来扭住他的胳膊。
他挣扎着踢翻了酒桶,朗姆酒混着海水漫过甲板,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
突然,那人的手指触到了靴筒里的东西——那把用来裁纸的小折刀。
"
找到了!
"
独眼龙从他怀中掏出日志,粗糙的手指粗暴地翻开。
那人趁机挣脱束缚,折刀"
噌"
地弹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
谁敢动它,我就烧了。
"
他盯着船长腰间的火药桶,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
海风突然变大,破损的船帆出"
噼啪"
的响声,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海盗们的笑容僵在脸上,谁也没注意那人另一只手悄悄松开了罗盘的制动栓。
他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