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王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放缓了几分:
“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娘娘仁慈,不愿大开杀戒,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能继续富贵荣华地做你们的皇亲国戚;若是不听话……”
说着,他脸色骤然一沉,残忍地瞥了一眼地上肃亲王的尸体,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这时,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请娘娘垂帘听政,救我大梁河山于水火!”
其他人见状,纷纷如梦初醒,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齐齐高声呼喊:
“请娘娘垂帘听政,救我大梁山河于水火!”
“嗯,不错,不错。”王喜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随即伸出一只手,躬身对着元皇后恭敬地说道,“娘娘,咱们回宫吧!”
元皇后将手轻轻搭在王喜的手背上,起身时,裙摆划过地砖,没有半分拖沓,径直向宗人府外走去。
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口,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不料,王喜的声音却突然从门外传来,尖锐阴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对了,来人,将肃亲王的尸体拖到外面吊起来,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他的话音刚落,暗处便再度闪出一位身穿锦衣的男子。
那人面无表情地提起肃亲王的尸体,脚步轻快,转瞬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一众皇室成员闻言,纷纷面露不忍之色。
肃亲王乃是先皇的亲叔叔,年纪已过七旬,如今不仅全家晚辈要被处斩,连尸体都要被曝晒示众,这实在是……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站出来求情。
他们心里都清楚,皇后娘娘这是在赤裸裸地示威——若是此刻跳出来,恐怕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与此同时,东宫的灵堂内,白幡飘荡,哀乐低回。
太子妃佟馥儿一身麻衣孝服,跪在一副漆黑的棺椁前,怀中紧紧搂着年幼的太孙梁昭。
孩子尚不懂生死,只是被殿内的气氛吓得小声啜泣,佟馥儿却连抬手安抚的力气都没有,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了魂魄。
这时,安宁公主同样穿着一身素白孝衣,眼眶红肿得像核桃,脚步踉跄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棺椁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地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哥哥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没了呢?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要好好活下去,看着昭儿长大的。
而且太子哥哥的身体,明明一直在好转啊!
不久前,他还笑着跟自己说,近日来身体已经强健了许多,甚至跑跑跳跳都不成问题,还说打算聘一位教习师傅,学些能强身健体的功夫。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安宁公主越想越难受,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于是强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向佟馥儿,声音哽咽地说道:
“嫂子,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昭儿年纪还小,你若是也倒下了,他该怎么办啊?”
佟馥儿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双眼依旧无神,脸色麻木得吓人,仿佛眼泪早已在这些日子里哭干。
“嫂子?嫂子?!”
直到安宁公主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响起,她才缓缓转过头,像是刚注意到对方的到来。
突然,佟馥儿猛地抓住安宁公主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像是在声声泣血:“琪儿,你哥哥他不是旧病复发死的,绝对不是!你一定要替他报仇,一定要替他报仇,知道吗?”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太医的说法!还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太子的身体?
太子的身体明明已经大好,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因旧疾暴毙,而且偏偏是在陛下刚刚过世这个敏感的时机!
安宁公主的手被抓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急忙抓住佟馥儿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急声道:
“嫂子,你冷静点!冷静点!你这样,昭儿会被吓到的!”
这一晃,佟馥儿才像是从癫狂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安宁公主泛红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声音低哑道:“琪儿,抱歉,刚刚弄疼你了吗?”
安宁公主摇摇头,眼眶又红了:“我没事,嫂子,你还好吧?”
佟馥儿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我很好,我刚刚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安宁公主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比谁都清楚,嫂子向来沉稳,若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太子哥哥的死,一定有问题!
这时,佟馥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了一丝光亮。
她轻声唤来一名丫鬟,那丫鬟捧着一个青釉瓷坛,快步走到近前,双手将瓷坛奉上。
佟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