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农禾掩上门,急切问道。
王清晨简略说了新帝召见及调任户部左侍郎的事,略去了暖阁内具体的人事交锋。
农禾听罢,长叹一声,神色复杂。
“此去艰难,步步惊心,溪言务必慎之又慎。”
户部可比他工部要难相处的多,和那里的利益纠葛相比,工部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下官明白,不过后续事务还需大人相助。”
王清晨沉声道。
“好说好说,溪言毕竟是我工部走出的,我工部作为娘家人自当鼎力相助”
农禾说道。
如今朝局变了,和王清晨保持良好的关系百利而无一害,王清晨如今可算是离梁朝最近之近臣。
再者,这段时间,两人虽然相处不算久,但是彼此之间的默契算是建立起来了。
王清晨与农禾又密谈片刻,详细交代了琉璃工坊后续生产、匠人安置以及几项关键工程的进度。
农禾一一记下,神色郑重。
“如此便多谢农公了。”
王清晨拱手,深深一揖。
“是我该代工部同僚感谢你才对”
王清流给工部找了如此多的进项,他身为工部尚书确实应该道谢。
离开农禾值房,王清晨即刻召来丁成文及几位得力属官,将工部未尽事宜快交代清楚,命他们全力辅佐新任侍郎。
至于新任侍郎是谁,王清晨自然是推荐段柳的,他履历足够,功劳足够,还和当今陛下有过共事经历,更进一步也是板上钉钉。
不过他的任命可能要过上几日。
如今梁朝多数时间都在守灵,自然顾不上一个侍郎的任命。
王清晨的时间有点着急。
七日之后,先皇下陵,新帝正式登基,这几日他的职责相当重要。
工部众人虽感突然,但见王清晨神色肃穆,皆知非常时期,事关重大,纷纷领命。
待处理完工部尾,已是午后。
王清晨未及用饭,便径直赶往户部衙门。
户部位于皇城东南,与工部相隔不远,但气氛迥异。
工部衙门总透着几分工匠坊间的务实甚至嘈杂,而户部则门庭森严,往来官吏皆步履匆匆,面色凝重,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账册与银钱的味道。
门吏见王清晨身着三品侍郎官服而来,虽面生,却不敢怠慢,验过官凭后,一人急忙入内通传。
不多时,户部尚书高辅竟亲自迎出二堂。
他脸色较宫中分别时更显灰败,强挤出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僵硬。
“王侍郎来了,快请。”
高辅侧身相让,姿态放得颇低。
“高部堂折煞下官了。”
王清晨依礼回应,随他入内。
户部大堂比工部更为宽敞,但陈设略显陈旧,两侧厢房不断传来算盘珠子的急促响声和书吏低低的交谈声,气氛压抑。
高辅并未在大堂停留,而是直接将王清晨引至其值房。
高辅的值房和农禾的值房风格迥异。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一个大大的桌案后是一列盖着尘布的贴墙书架,看不出上面放的什么。
桌案上却是连户部常见的算盘也没有。
房间里除了待客的地方,就是一个放了些瓶瓶罐罐的博古架,以及角落里一个容纳休息的小塌。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更无字画装点。
“王侍郎,请坐。”
高辅并未坐在办公的桌案前,而是将王清晨引至待客的地方,姿态放的很低。
“部堂大人,张侍郎之事……”
王清晨开门见山。
“已办妥了。
大理寺的人刚走不久,这是相关文书,以及他目前经手账目的初步交割清单。”
他将文书推至王清晨面前,面色说不上好。
“张敬之接手周侍郎的工作并未太久,如今再换主官,王大人的工作恐怕不好做,若是需要本官出面,王大人尽管来找!”
高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示好,也透着一丝无奈。
“多谢部堂大人,下官还是先熟悉熟悉户部的章程再说。”
王清晨凭借着过目不忘的优势快翻阅着高辅递过来的文书以及账目清单,上面罗列着张敬之分管的各项事务:漕运、部分国库收支、以及今年秋税的收纳。
“张敬之……他可曾说过什么?”
王清晨状似无意地问道。
高辅苦笑摇头:“大理寺来人时,他倒还算平静,并未多言。”
看王清晨没有其他问题,高辅叹了口气,站起身。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几位郎中、主事,你分管的一应事务,总需他们具体经办。”
王清晨作为左侍郎掌管的乃是户部四司中的户部司和度支司这两个关键部门。
户部司不必多说,掌管的乃是户籍管理,田亩核验,赋税征调,婚姻继承等职权,这几个点稍稍伸手就是油水。
至于度支司那更是油水中的油水,主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