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致的食盒。
“这是寻常百姓家的吃食?”
景佑帝目露疑光。
食盒里几个黄绿色的窝窝头,应当是用黍米和绿菜所制。
白破虏不用看都知道,这肯定是随行的厨师特制的,没有哪个农户蒸窝窝头会放这般多的黍米,那野菜反而更像是点缀。
“这些绿菜都是问村中百姓采买的,听说叫荠菜,现在正值春天,村里多采野菜食之”
福公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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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能真如陛下所言采买村中食物,味道倒在其次,如果把陛下吃坏了,那才是天大的事情。
不过陛下想要吃些新鲜也得满足。
“呈上来,朕尝尝“
福公公自无不可,这玩意他尝过,虽然味道一般,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
景佑帝现实端详片刻,这才将窝头送到口中。
某种混合着些许土腥与鲜甜的颗粒感在口腔爆开。
味道不算好,但却很特别,粗糙的黍米带着几分细腻,细细咀嚼还有一丝甜味。
景佑帝细细咀嚼着。
黍米的涩味混着荠菜的苦味,回味极其特别。
这窝窝头越吃口感越差,景佑帝还是将手中的窝窝头吃完,没有剩下。
“你二人也尝尝”
福公公会意直接从食盒中挑出两个递给源徒以及白破虏。
“谢陛下赏”
这味道对他二人来说就比较普通了,两人南征北战草根树皮都吃过,这玩意平时想吃都吃不上。
看到二人甘之如饴,景佑帝反而多了几分释然。
“他们天天就吃这个?“
看到远处几个小孩渴望的眼神,景佑帝心中不是滋味。
“这已经算是极好的吃食了”
源徒难得插嘴。
景佑帝顿住不再询问而是看向周围围观的小孩子。
“想吃吗?给你们”
食盒里窝窝头不少,景佑帝示意福公公将其分了。
几个小孩相互对视也不逃跑,静静等着福公公上前。
“谢谢大人”
“谢谢大人”
声音惊喜中带着稚嫩,青涩中带着感激。
“要不要老奴将郑县县令下狱问罪!”
“问罪自有吏部,朕此次出行说好了不惹州县”
景佑帝想了想还是拒绝道。
如果别的州县官员因此误会他的意图,沿途极尽装饰奉承,有违他的本意。
……
不过接下来几日,沿途的场景愈让他觉得错愕。
越往北走,景象越是凄凉。
村庄稀疏破败,田地荒芜干裂,偶尔见到几个农人,也都是佝偻着背,眼神麻木地耕作着几乎不可能有收成的土地。
路边不时可见新坟,有些甚至连墓碑都没有,只是一个小土堆,上面插着根树枝。
龙辇继续向北行进,景佑帝却再也找不到出时的那种意气风。
五日后,队伍进入幽州境内。
望着马车外成片荒芜的田野,想起京城繁华的街市,两者之间的反差如同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他的心。
“陛下,再往前便是幽州城了。
“福公公小声禀报道。
景佑帝回过神来。
远处,幽州的城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
他不知道,这座北方重镇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景象。
暮春的幽州,风里还带着料峭寒意。
官道两侧的野草已冒出嫩芽,却仍被不时掠过的北风压弯了腰。
景佑帝掀开龙辇的锦帘,目光越过随行的近卫以及玄甲,望向远处渐次清晰的幽州城墙。
那城墙比京城的矮些,却更显厚重,砖石上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有几处明显是新近修补的。
皇帝微微颔,目光却落在官道尽头扬起的一片尘土上。
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
为之人身着官服,面貌硬朗。
“陛下,是幽州牧李靖雁。
“福公公显然认出来人。
景佑帝眯起眼睛,嘴角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那队骑兵在距龙辇百步处齐齐勒马,动作整齐划一,显是训练有素。
为之人翻身下马,大步向前,却被近卫阻挡在外。
随即单膝跪地行礼。
“臣幽州牧李靖雁,恭迎陛下北巡!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声音洪亮如钟,在旷野中回荡。
他身后的骑兵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景佑帝缓缓步下龙辇。
他身着绛纱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李靖雁那身风尘仆仆形成鲜明对比。
“爱卿平身。
“
“朕此番北巡,劳你亲迎,上前奏对。
“
李靖雁起身,但仍保持着恭谨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