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别人的阶梯。
大帐外,天色阴暗。
风卷起的沙尘如刀割面。
赵烈缓缓抬头,看着那片压得低低的天。
那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了愤怒。
只有死一般的冷。
他知道,今天,他们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输在计谋,输在人心。
输在那一份不懂伪装、不懂妥协的“耿直”。
火光在风中跳动,照亮他那张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脸。
他微微阖上眼,声音低沉而沙哑:
“走吧。”
他身后的兄弟们,默默点头。
他们整队而出,无人言语。
脚步声踏在地上,沉闷、缓慢,却像是每一步都踏进血里。
那一幕,静得连风声都哽住。
——一场冤屈,就此定局。
——一群拼命的人,就此被抹去。
而那把名为“忠义”的剑,折在了沉默之中。
就在赵烈带着众人,正要走出大帐的那一瞬间——
大帐内的火光渐渐暗了下去。
灰黄的天色透过帐缝,映着一层冷光,像是一道压在人心头的土灰。
空气里仍有火药味,混着泥土与血腥的味道,令人胸口发闷。
赵烈僵在原地。
他那双粗糙的手仍旧垂在身侧,掌心的血已经凝干,染得发黑。
身后的军士一个个低着头,肩背微弯。
他们不敢抬头。
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输得干净,输得透彻。
他们拼命得来的血功,被几句空话篡改;
沈主帅的忠勇,被一句“贪生怕死”抹平。
那种屈辱,仿佛一刀刀割在心头。
可更绝望的是,他们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蒙尚元已言定局。
韩守义那边笑声低沉,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赵烈深吸一口气,眼神死灰。
他不甘,可也明白,若再多说一句,只会连累全营兄弟。
毕竟,韩守义获得军功,升迁在即。
自己现在闹得越凶,以后弟兄们被穿小鞋的可能性就越大!
于是,他缓缓转身。
兄弟们默默点头。
他们排成一列,脚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盔甲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帐里回荡,如同丧钟。
那一刻,似乎连风都哑了。
就在众人即将跨出帐门的瞬间——
忽然,一只手,稳稳地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赵都尉,”那人声音不高,却极为清晰,带着一股出乎意料的冷静与笃定,
“别急着走啊。”
赵烈的脚步,生生顿住。
他抬起头,眉间的血丝未退,脸色阴沉如铁。
那声音又道:
“事情,又不是没有转机。”
空气陡然一紧。
赵烈怔了一瞬,身后的亲卫们也齐齐抬头。
他们看清那只手的主人后,皆是一愣——
宁萧。
那一刻,整个帐中静得连火焰的噼啪声都显得突兀。
赵烈的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这小子……在干什么?
他刚想说话,另一边,韩守义等人正整盔束甲,准备离开。
他们面色轻松,步伐稳健,眉梢带笑。
今日之局,胜券在握——
功劳归己,赵烈压死,沈主帅名尽。
天下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果。
他们刚走出两步,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
“韩将军,这么着急干什么?”
众人一愣,回头。
那声音又道,语气淡淡,却透着几分讥诮:
“莫非,是觉得理亏,才打算赶紧走?”
“——萧宁!”
这一刻,所有人都抬起头,火光摇曳下的少年立在帐中央。
尘土未净,军甲微破,面容虽青涩,却目光清亮,冷静得出奇。
他并不高,也不威,
可他站在那里,却让空气微微一滞。
赵烈怔了怔。
他没料到这少年会在这个时刻站出来。
韩守义等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稍稍一滞,但很快又浮起。
他们似乎对这“跳梁小卒”的插话,根本没放在眼里。
而赵烈麾下的将士们,更是神情复杂。
他们看着萧宁,神色从惊愕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