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文,命王府幕僚旁搜典章、编录杂志。”
“至今,朕所拟新试之制,共分五科:国学、术算、地学、政学、格物。”
“其大纲条分缕析,各科所考内容、题型形式,已有章可循。”
“纲目二十一卷,五科分设;策题六百九十有余,皆系实政所需;试卷评阅五百五十篇,皆由寒门士子亲身试写。”
“非纸上谈兵,皆有案卷为证。”
话音落地,大殿之中倏地一静。
紧接着,一阵低哗骤起!
金銮殿内。
五年。
五年!
这个数字,一经吐出,殿中众臣便仿佛被重锤击中眉心,神色纷纷一变。
一时间,殿中先是一片静默,旋即便有低声私语自角落处悄然升起,如水波在静湖之上泛开。
“他方才说……五年?”
“自王府起,便已起意编纂?可是……怎可能?”
“一个人,五年时间,编成五部纲目,设数百策题,还试阅五百余卷?”
“这……哪是人力所及?”
一连串低语如同潜涌的浪潮,从朝列最外侧迅速席卷而来,转眼之间便已遍布殿堂。
许居正微微一震,神情凝肃,霍纲亦眉头紧皱,悄然转眸望向御阶之上,眼底满是不解与困惑。
而李安石,则更是皱眉无言,片刻后,竟轻声自语一句:“若此言为实,那……那便太不可思议了。”
无他。
大尧礼部所用的考试纲目,沿袭自文宗年间旧制,三年一修,由国子监、太学学正、礼部侍郎等数十人轮流会商,需经三重校阅、两重问难,方得定稿。
即便如此,一次修订,往往也不过增删数条而已。
若要重编纲目,必先确立科目分支,厘清所涉领域,再由学官采录旧典,遴选新材,汇总、校订、排比、解注,终成“纲目原稿”。
继而还须对其中试题进行实测,以证其可行;最后,方得缮写入册、刊刻流布。
此过程,往往需耗费两三年乃至五六年之久。
而这,还是礼部十数官员、国子监五六讲官与太学博士联手之成果。
——可陛下方才所言,竟称此等之事,皆由一人独力完成?
而且,是在未登基之前?
这是何等天方夜谭!
不单单是群臣震惊,便是连习惯沉稳的许居正,此刻眼角也微不可查地一跳。
他不疑陛下之志,但却不得不怀疑,这份“独自一人、五年成典”的说法……实在太不真实了。
“若真如此……”他脑海中掠过念头,“那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
果不其然,殿中已有人按捺不住,当即出列奏道:
“陛下,臣斗胆请奏。”
“臣对陛下之志,心服口服,然对‘一人五年成五纲’之说,实难尽信。”
“此等学典所需,不止熟稔政务,还须通晓文法、历算、地理、吏治。即便每日不眠不休,徒手编纂五门纲目,亦是……难如登天。”
其语虽极恭敬,然语气之中难掩怀疑之意。
这怀疑一开口,殿中顿时响起一连串附议之声。
“正是!”
“陛下登基不过一年,先前更久居王府,不理朝政,何以兼顾编典之功?”
“而且,这五科尚未公开内容,是否重合?是否实用?是否可教可学?”
“臣非敢质疑陛下之志,而是忧其效。”
“礼部修纲三年未成一卷,而陛下一人五年便成五纲,此事……实难不令人怀疑其可行性。”
议声如浪潮,接踵而至。
一时之间,朝堂风向又生波澜。
——敬其志而疑其力。
这已非初议试题之时那般激烈反对,而是一种近乎温和却更具力量的怀疑。
他们不再否定萧宁变革科举的初衷,也不再一味抱守旧制,而是对他宣称的“个人之力编撰五纲”一事,发出了强烈的不信。
这不信,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相信陛下,而是因为他们更相信现实的残酷与制度的复杂。
五门纲目?五年独撰?
这话说出来,简直像是一种对他们这些朝官集体智力的挑战。
而御阶之上,少年帝王静静立着,神情并未因众臣的质疑而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淡然如水。
随即,他缓缓举手,向殿外一挥。
“传。”
一声轻言落下,大殿之外顿时脚步响动。
片刻之后,两名太监与三名内书房小吏合力抬入五只漆黑乌木匣子。
五只匣子,每只都有半人之高,沉重非常。
众人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