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落到这地步!”
“对!”陆沅也阴恻恻开口,“你是罪魁祸首!蒙大人当初原本已经沉了声势,是你朝堂上招祸惹事,才逼得陛下发难!你自己倒好,现在我们替你背锅?”
林驭堂面色一变,抬头看向二人,声音发涩:“我……我当时……也只是按王擎重的意思办事——”
“闭嘴!”乔慎低吼,“还想推责任?你当我们全是瞎子?”
“对,就是你——从你打了人开始,一步步把我们全拖下水!”陆沅咬牙,“你才是真正该去粪渠的那条狗!”
林驭堂嘴唇微抖,想反驳却再无言语。半晌,只得低头不语。
胡猛冷眼旁观,见状反倒笑了。
“有趣,有趣。”他慢条斯理走上前,眼神像看三块腐肉。
“几个曾经踩我踩得最狠的狗,现在居然自己咬起来了。”
“我都还没发火,你们就先自相残杀,这倒是省我不少麻烦。”
他顿了顿,脸色忽然一沉:
“但我告诉你们——别在我眼皮底下动手动脚、耍阴谋诡计。”
“你们要斗?可以,但只要让我看见一丝一毫营中不稳,军规一条条罚下去!”
“明白了吗!”
三人齐声应是,低头如葱鸡鹑。
乔慎喉结滚动,终于再不敢怨言,陆沅的手更是在袖中攥得死死的,青筋暴起。
林驭堂,最初还能撑住一丝表情,如今脸已泛白,身子几欲僵直。
“去吧。”胡猛一甩袍袖,转身大步而去,“从今天起,你们的日子才刚开始。”
三人站在原地,良久无语。
黄昏渐落,营中鼓响,命令连连。
而那三道早已光鲜过、如今被军靴踩入尘埃的身影,就此沦为众人眼中的“典型”。
他们曾笑人,如今,被人笑。
而那曾被他们笑的胡猛,如今,正坐在统领之下,一言九鼎。
风水轮转,报应不爽。
——这,才刚开始。
天色渐暗,晚鼓未敲,禁军西营一带却悄然热闹起来。
乔慎、陆沅等人,一群白日里还在粪渠中搬铲提桶、猪栏里刮灰清粪的“特等军士”,此刻聚在一起,竟不见半分颓意,反倒一个个摩拳擦掌,面上满是晦暗的兴奋与恶意。
林驭堂,也在这一队里。
他一身军服早已被汗水和秽物浸透,整个人比营中粗役还狼狈。
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地靠在营墙边,双手满是擦洗之后未干净的黑渍,脸色青白交替,神情木然。
“啧,”乔慎走上前,拖着步子在地上擦出一阵沙沙声,“林大人啊……哦不,现在是林兄了?”
他笑着,低头看了林驭堂一眼,眼里却透出毒蛇般的寒光。
“听说你这次归队,连官衔都没了?啧啧,真是可怜,堂堂巡防代统,落成了咱们的同营兄弟。”
陆沅走上来,假惺惺叹息:“以前你不是还说,禁军里最看不惯有人踩着规矩乱来?现在好咯,从头学规矩,你不是一直挺讲规矩的么?”
众人哄笑一阵,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林驭堂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死死地抿着唇。
“怎么?”乔慎一挑眉,“不会是生气了吧?我们可是听命行事,不敢像林兄你那样,‘一拳打通朝堂,力压百官’啊。”
“噢不对,”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手掌,“你那拳头不是打朝堂的,是打上官的——连宫禁都敢闯,狠人啊!”
林驭堂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沉:“我打你了么?”
“哈!”陆沅一愣,随后大笑,“你打谁不是打?如今说这话,还想立什么人设?”
“你觉得你冤?你还想我们替你说话?”
“你少装!”乔慎收敛了笑意,声音冷了几分
“你知道我们为你背了多大的锅吗?王擎重那边的交待,现在谁还理我们?你自己惹事,把我们都拉下水,你倒好,现在还装得一副没人理你的可怜样?”
“你以为,这营里谁还想理你?”
“你做鬼都别来缠我!”陆沅咬牙,声音里透着刻意的怨毒。
“别以为我们现在跟你一个营,就是和你一条命。”乔慎走上前一步,低声却咄咄逼人,“从今往后,你少跟我们说话,更别想着我们会护着你。”
“谁跟你一个锅里熬过,谁就倒霉。”
他说着,猛地伸手,将林驭堂手中的水壶一把夺下,随手泼了出去。
林驭堂身子一震,抬头看向他们,眸中隐有怒火,却终究强忍下来,没有还手。
他知道——这会儿动手,只怕连胡猛都要治他一个“扰营私斗”的罪。
“这人啊,”陆沅摇头晃脑,“最怕的不就是,风头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