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是被逼自尽,尸骨未寒。”
“如今,五王之乱,只余您这一位王爷还……未动。”
萧业闻言,只是端起酒盏轻轻一啜,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一盘血淋淋的大棋。
冯忠看着自家主子这等淡定,心头不由一震。
他记得很清楚,三月前,康王、晋王风风火火地召集兵马,甚至私下里还试图与他中山王勾连。
可主子一直在静观其变。
哪怕晋王出手时,主子依旧平静如故。
那时候,自己还曾劝过自家主子,晋王都动了,自己也应该提前动手,提早准备了。
可中山王却只一句话:“继续等。”
如今看来,这些人一个个要么亡国,要么丧命,竟无一人生还。
他忍不住感慨:“王爷当初不动如山,如今方显英明。”
“那几个……终究还是太心急了。”
萧业语气淡淡,随手放下酒盏,目光投向窗外无边夜色。
冯忠低声道:“属下这才知道,王爷心思之深远,竟是连萧宁诈死那一出戏,都早已看穿。”
“他们皆以为,萧宁死了……只有王爷知道,那人怎会轻易死去?”
中山王依旧没有回应,只是手指轻轻敲击扶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回响在殿中,似战鼓鸣响。
冯忠心头微震,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如今五王尽灭,陛下掌兵权、得民心,声望正盛。”
“咱们接下来……是否也该做出打算?”
“这些年,王爷闭门不出,不争不夺。可是,咱们已经开始准备了,一旦被发现,必然讨来征讨!”
他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一瞬凝滞。
沉默片刻,萧业轻轻抬手,制止了冯忠后续的话,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邃,似能洞穿世事:
“急什么?”
“他们急,是因为他们不信‘时’。”
“我不急,是因为我等‘势’。”
冯忠怔住,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山王却只是轻笑一声,语气淡然,带着一丝讥讽的调子:
“这乱世……才刚刚开始。”
冯忠心中一凛,再次低声劝道:
“可王爷,如今朝中势稳,天下诸侯只剩咱们一家。再不动手,只怕陛下腾出手来,便是咱们……”
萧业忽而笑了,缓缓开口,语气悠然:
“等。”
“等下一个机会。”
“王爷……”冯忠满脸不解,“机会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等到的?”
“而且,大尧境内,已经没有王爷了,加上有了晋王、淮北王这些人的前车之鉴,谁还会造反?”
萧业听后,唇角勾起一丝淡淡冷笑,轻哼一声,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殿中回荡开来:
“谁说……我要靠大尧国内的这些酒囊饭袋?”
说着,他迈步向殿侧案几走去,伸手揭开案上布帛,露出一幅铺展开来的巨大舆图。
整片神川大陆,尽在图中。
他手指一抬,轻轻落在一处辽阔、山河交错之地,声音带着一丝讽意:
“大疆国。”
冯忠微怔,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片疆域正是北境外的大疆国,地势高寒,铁骑如云,素有“铁血之国”之称。
冯忠眨了眨眼,困惑道:“大疆国?大疆国怎么了?”
话音落下,大殿之内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舆图之上,那枚修长手指,仍稳稳点在那片冷冽的异国山河之上——
仿佛……那才是他的战场。
“——大疆国。”
中山王缓缓收回手指,眸光沉静如夜,轻声开口。
“你可知,大疆国这位新皇,是如何登基的吗?”
冯忠微微皱眉,道:“属下只知道……是那位三皇子。去年方才夺嫡成功,但其具体手段……并不清楚。”
“呵……”
萧业轻轻一笑,那笑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仿佛谈论的并非异国皇帝,而是一个熟识多年的老友。
“此人,极狠。狠到连狼犬都怕。”
“当初大疆皇族内部的争储之战,那几位皇子个个手段不俗,四皇子最受拥护,七皇子最擅谋局,五皇子文采风流……结果呢?”
“最终胜出的,是谁?”
“是这位三皇子,一个表面最不起眼,却在夺嫡之前,连太子之名都没有沾过半分的人。”
“夺嫡过程中,他阴招连环,明刀暗箭齐出。”
“暗杀四皇子的左右心腹,挑拨七皇子与五皇子结仇,串通宦官、贿赂贵族,甚至传出他毒杀亲母……当然,这事未证实。”
冯忠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这不是比宫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