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隐情的,只是要毫无芥蒂完全回到以前,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窗外时不时走过一些弟子,他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正在切磋讨论,那么意趣相投。
全栖迟望着望着,一时失了神。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脸,云既白问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全栖迟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云既白看着全栖迟,六十年过去,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直性子的小姑娘了,她早已沉稳了许多,处理宗门事务的时候,那专注的模样隐隐能看出全衡的影子。
云既白轻声问:“那你觉得高兴吗?”
很无厘头的一个问题,但是全栖迟知道他的意思,想了想,低声说:“是高兴的。”
云既白温和笑笑:“那就行了。”
周围安静了许久。
全栖迟忽然问:“他是不是能正常点了?”
云既白一怔,轻笑:“你觉得他这些年很不正常吗?”
“显而易见不是吗?”
那完全看不到其他人的虚无样子,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云既白语气有些不确定:“大概会正常……一些?”
全栖迟皱眉:“为什么是一些?”
“因为她现在叫步梨。”云既白回答,“她有很多东西忘了。”
全栖迟讶异:“忘了?”
“神魂受了伤,可能养一段时间会好。”云既白眉梢动了动,说,“你知道的,小师叔一向记性好。”
一个记性好的,面对一个不记得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全栖迟沉默了一会,开口:“那希望她尽快想起来吧。”
云既白:“包括你?”
“当然包括我。”全栖迟没有犹豫地回答,“我没去看她不代表我讨厌她,只是一时有些情怯而已。”
云既白看着她,语气含着欣慰:“师妹,你是真的长大了。”
全栖迟低头算着手里的账本,随口道:“我倒是希望长不大。”
这话太过沉重,云既白一时不知道如何接。
过了一会,他说:“她倒确实像没长大,样子还是十六岁那样。”
全栖迟一愣,冷不丁冒出一句:“那现在两个人站一起,老夫少妻?”
云既白:“?”
全栖迟反应过来这话有些不对,表情微窘。
云既白幽幽道:“倒也不至于如此。”
“哈哈。”
全栖迟尴尬地笑笑,手里写着算数式子,白色纸张上浮现出一列列奇奇怪怪的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