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往后退了半步,独轮车的车把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响,他的声音发颤:“是……是我,官爷找我啥事?俺……俺就是个看铺子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目光躲闪,手不自觉地往围裙里藏。
韩熙载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独轮车上,车轮边缘沾着点泥,泥里勾着几根浅褐色的细线,车斗角落还沾着点墨粉。“上个月你在王记染坊买的五匹染墨麻,用在哪了?”
“用……用在包瓷瓶上了!”陈河赶紧回答,声音都变了调,“铺子里进了批新瓷瓶,怕磕着,全用这布裹了,现在还堆在后院呢!”
“哦?”韩熙载往杂货铺里走,后院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几个木箱堆在墙角,里面的瓷瓶只用软纸裹着,连半片染墨麻的影子都没有,箱盖上落着层薄灰,显然许久没动过,“这就是你说的‘裹着瓷瓶’?五匹布,够包几百个瓷瓶,你这箱子里,连十个都没有。”
陈河的脸更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这时,铺子里传来咳嗽声,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是铺主徐墨川。
他拄着拐杖,走到韩熙载面前,手抓着门框,指节都泛了白:“官爷……我说实话,小河糊涂啊! 他没把布用在铺子里。前几日夜里,我起夜,见他推着车往城南走,车斗里盖着染墨麻,我问他,他只说‘帮人办点事’,再问就哭,说漏了嘴要被人报复。”
“帮谁办的事?”韩熙载的声音沉了些,目光盯着陈河,“你做了什么?”
陈河的肩膀垮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哽咽:“我不知道,他蒙着脸,给我钱……是他让俺帮他买布,借俺的车,说要是有人问,就说是包瓷瓶的,还说……还说俺前阵子偷拿铺里钱的事,他都知道,要是俺漏了口风,就把俺送官。”
“你还偷铺里的钱!”徐墨川气的拐杖在地上敲的咚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