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未晞的目光从周夫人写满担忧与试探的脸上,移到一旁紧张得几乎要屏住呼吸的周薇身上。
“病因,未必在病者自身。”她开口,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宅院、旧物、乃至人心执念,皆可生障。”
周夫人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这句话,看似平常,却隐隐切中了那些僧道士离去时隐晦提及的“怨气”、“外物所侵”的可能性。这绝非一个寻常少女能随口道出的泛泛之谈。
白未晞继续道:“我可随你们去看看。未必能治,但可知缘由。”
没有夸口,没有承诺,只有一句平淡的“去看看”和“知缘由”。这种近乎漠然的坦诚,反而奇异地增加了话语的分量。
周薇立刻用力点头,眼巴巴地望着母亲。
周夫人心中念头飞转。眼前这女子来历不明,深浅不知,贸然引入府中,风险极大。但婆母的病确实已山穷水尽,连宫中医官都束手无策,那些做法事的高人更是铩羽而归。这白未晞,或许是唯一的变数。
她再次仔细打量白未晞。那双眼眸依旧空寂,却并无邪气,那份疏离通透,反而让人难以将她与宵小之徒联系起来。
权衡片刻,身为人媳的责任与对婆母的担忧终究压过了顾虑。
周夫人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她脸上的犹豫尽数敛去,恢复了当家主母的果决,但语气愈发客气:“白姑娘所言,令人深思。既如此……老身便冒昧请姑娘移步寒舍,为家母看视一番。无论成与不成,周家必有重谢。”
她侧身,让出通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放得颇低。
“带路吧。”白未晞站起身,并无受宠若惊,亦无惶恐推辞,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小事。她拿起一旁的竹筐,背在肩上。
周薇见状,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几乎要跳起来,赶紧努力忍住,规规矩矩地站到母亲身边,只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周夫人深深看了白未晞一眼,转身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