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琥珀色的树眼微微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种近乎“温和”的情绪。粗粝却中气十足、带着独特共鸣的声音,平稳地从树干深处响起,打破了山坳的寂静:
“是未晞啊。”
“你回来了。” 语气平淡而肯定,仿佛她只是昨日刚离开。
老树精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继续说道:“这身行头,走了不少路吧。山外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我这老骨头扎在这里,动弹不得,净听些往来的只言片语,倒是无聊得紧。”
它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被寒冬影响的萎靡,反而有种超然物外的沉稳,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山外信息的惯常好奇,以及对于漫长生命而言微不足道的“无聊”。
白未晞抬起头,望着那对深邃的琥珀色树眼,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山里倒是清静得过头了,”老树精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枝条在寒风中微微晃动,带着一种不为严寒所动的悠然,“那些吵吵嚷嚷的小家伙们,耐不住冷的,都躲的躲,走的走了……”
它的话语里稍显寂寥,对往昔热闹开始回忆。
白未晞安静地听着。她蜷缩在熟悉的树根处,那里的腐叶被冻得硬邦邦的,覆盖着晶莹的霜花。这种触感于她,与温暖的春泥并无区别,只意味着“此处是熟悉的位置”。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片赋予她第二次“生命”,也教她开始认知这个世界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