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推音律结构,再结合静音阁旧传的密语谱系——
终于还原出一句话:
“心乱则病,药不可停。”
她睁眼,眸光如电。
果然,所谓的安神汤,从未断过。
只是换了个名头,由尚药局老医正秘密配制,日日送入紫宸宫。
而这味药里,真正致命的,不是毒,而是控制。
她站起身,拍去衣上尘土,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夜色渐浓,慈宁宫外树影婆娑。
一道黑影掠过屋檐,无声落地。
她望向宫墙深处,低声自语:
“娘教我的不只是忍辱负重……”
“是用你们最信的‘情’,刺穿你们最怕的‘真相’。”
第364章风起于青萍之末
夜色如墨,浓得仿佛能滴下血来。
慈宁宫外的回廊空无一人,唯有风穿檐而过,吹得铜铃轻响。
一道黑影自屋脊掠下,落地无声,正是麴云凰。
她指尖尚残留着曼陀罗花粉的微涩,眸光冷冽如霜刃。
“动手。”
她低语。
城南药库,韩烈已率义军潜入。
月光斜照铁锁,刀锋一闪,悄无声息。
他们未伤一命,只将三十六口安神汤药罐尽数调包为清水,并在原方残页上添入极微量曼陀罗花粉——此物不伤性命,却能撕裂被药性封锁的记忆屏障,诱使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真相浮出水面。
“我们不是贼。”
韩烈收刀入鞘,目光灼灼,“我们是替天行道的引火人。”
翌日清晨,紫宸宫偏殿。
皇帝独坐案前,手中茶盏忽地跌落,瓷片四溅。
他猛地站起,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殿角那张空置的龙椅,浑身剧烈颤抖:“父皇?!
您……您为何跪着?!
快起来!
儿臣才是该跪的人啊!”
太监慌忙上前搀扶,却见帝王泪流满面,手指痉挛般抓挠着胸口衣襟,喃喃如梦呓:“原来……是你替我跪的……那一夜,烛火摇晃,母后站在屏风后冷笑,您咬破嘴唇签下诏书……可您从没告诉过我……您替我跪了整整一夜……”
消息尚未封锁,牛俊逸已踏雪而来,玉笏执于手中,声震文华殿:
“圣心受扰,神志未安,恐误军国大计。
臣请暂代理政,以安天下人心!”
群臣哗然,太后怒极反笑,亲自驾临文华殿,凤袍猎猎,威压全场:“牛俊逸!
你不过一介外臣,竟敢趁君病而谋权柄?以下犯上,置孝道于何地!”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
寒风卷雪涌入,一道纤秾有度的身影缓步而入。
麴云凰身披玄纹斗篷,手捧竹简,步步生莲。
她直视太后,声音清越如钟鸣:
“臣女麴云凰,今日不为复仇而来,不为权势而来。”
她高举凤阙令,竹简在晨光中泛出沉静金芒:
“只为问一句——当年我父含冤抄斩,三族尽灭,您可曾有一瞬,想过‘孝’字之外,还有个‘公’字?!”
满殿死寂,连呼吸都凝滞。
太后静静望着她,眼神深不见底。
良久,她缓缓抬手,摘下间九凤衔珠金簪,轻轻一掷——
“当啷”
一声,簪落玉阶,余音缭绕。
“既然要讲规矩……”
她唇角微扬,语气竟出奇平静,“那就按规矩办。”
她扫视群臣,目光最终定格在皇帝仍显恍惚的脸上,一字一顿:
“三日后,御前对质。
由皇帝亲审。”
言罢转身,裙裾翻飞如云,背影端严如山。
麴云凰立于原地,掌心紧握凤阙令,指节泛白。
她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谎言本身,而是那些披着“慈爱”
外衣、用亲情编织的牢笼——如今,她要亲手扯断它的每一根丝线。
风雪未歇,朝局将倾。
三日后,龙椅之上,谁主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