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废物!
"
刘师爷踹翻条凳,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太子现在被皇上禁足在东宫,连碗热汤都送不进去。
"
他从怀里摸出块羊脂玉佩,对着月光看了看,"
去通知所有暗桩,今夜子时前撤离京城。
把太子府后园的密道填了,账本烧干净——我们得换座靠山。
"
暗卫头目领命退下时,刘师爷摸出袖中鸽哨,对着窗外吹了声短长。
片刻后,一只灰鸽扑棱棱落在他肩头,脚环上系着张密信。
他捏碎信笺扔进炭盆,火苗舔着纸灰窜起三寸高,映得他嘴角勾起冷笑:"
麴家的小丫头要翻旧案?
等她拿到证据,怕也没命呈给皇上了。
"
旧宅的西墙根下,陈管家举着铁锹,铲开新翻的浮土。
陶瓮出土时,浓烈的苦杏仁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麴云凰用帕子捂住口鼻,盯着瓮里青灰色的粉末——这是苗疆的"
蚀骨散"
,沾到皮肤就溃烂,吸入半口就能穿肺。
"
昨夜刺客说要烧书房。
"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瓮沿的泥痕,"
原来烧房子是幌子,他们真正要的,是等我进书房时,撬开这瓮,让毒气顺着风灌进去。
"
牛俊逸的手搭在她肩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斗篷渗进来:"
我已让刑部加派了二十个暗卫守在宅外。
"
他指腹蹭过她间的银簪,那是当年她女扮男装时他送的定情物,"
但刘师爷能在宅里埋毒,说明我们身边"
"
有内鬼。
"
麴云凰接口,眼底寒芒一闪,"
但没关系。
"
她转身握住牛俊逸的手,掌心的茧子磨着他的指节,"
只要拿到父亲的奏折,就算他们有千般算计,也抵不过这铁证。
"
第二日卯时三刻,刑部尚书的官轿停在旧宅门前。
牛俊逸将锦盒交到他手中时,特意压了压盒盖:"
大人,这是关乎前朝冤案的铁证,务必亲手呈给陛下。
"
尚书捋着花白胡须点头,抬轿的衙役刚要起步,街角突然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
麴云凰望着那抹晃眼的红,总觉得有双眼睛正透过糖葫芦的竹叉,黏在那只锦盒上。
她握紧了腰间的剑。
风卷着落叶掠过青石板,卷起尚书官袍的一角,露出他靴底沾着的半片碎瓷——和昨夜刘师爷踹碎的茶盏,纹路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