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俊逸只来得及转头,就看见那柄淬了毒的匕冲着麴云凰心口刺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左臂传来火辣辣的疼——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比他想象中轻很多。
"
阿逸!
"
麴云凰的木簪刃尖抵住杨公公咽喉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她看着牛俊逸臂弯里渗出的黑血,喉间那口腥甜终于涌了上来——是幻音诀过度使用后的反噬。
牛俊逸却笑了,用没受伤的手抹掉她嘴角的血:"
我没事,毒不深你看,杨公公的袖扣。
"
麴云凰顺着他目光望去。
杨公公腕间那枚翡翠袖扣,正是张俭前日在朝上戴的那对。
她突然明白牛俊逸为何笑——他们要的不只是密函,更是人证。
"
走。
"
牛俊逸扯下外袍裹住她肩膀,"
影卫在东墙等我们。
"
暗道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大了。
麴云凰扶着他往出口走,雨水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往下淌,混着他臂弯的血,在青石板上溅开暗红的花。
远处传来禁军鸣锣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
"
云凰。
"
牛俊逸的声音被雨声浸得闷,"
等出了宫我想去镇北侯府的老槐树下坐会儿。
"
麴云凰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攥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流失,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他微弱的喘息。
但没关系,就像十岁那年他背着她跑过三条街,就像三年前他替她挡那刀——只要他们还在一起,真正的风暴,就永远打不垮他们。
东墙下的影卫举着灯笼冲他们挥手时,牛俊逸终于撑不住,眼前泛起黑雾。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麴云凰在耳边说:"
阿逸,别怕。
"
雨越下越大,宫墙内的灯笼次第亮起,像极了那年元宵节,他牵着她的手,在灯市上买的那盏兔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