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未必不足用。贸然引入此等未知之物，若引发不测，或使国本动摇，岂非得不偿失？”
她考虑的是稳定，是传承，是避免不可控的风险。陛下昏迷，国本已显动摇之象，此刻任何巨大的变革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陈芝儿看看厉欣怡，又看看唐若雪，小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她从技术角度分析道：“唐姐姐，厉姐姐，这‘黑油’燃烧效率确实很高，如果用在蒸汽机上，或许能让我们的火车、轮船跑得更快更远。但是……它燃烧后的气体，我初步检测过，确实含有一些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而且大规模开采，也可能会破坏山川地脉，影响灵炁分布……需要非常谨慎。”
她既看到了其技术潜力，也意识到了潜在的环境与未知风险。
厉欣怡眉头微挑，看向唐若雪：“若雪姐姐，岂能因噎废食？罗刹蛮夷能用，我天朝上国为何不能用？唯有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方能彻底杜绝北疆之患，乃至开疆拓土！陛下若醒着，定会支持！”
唐若雪毫不退让，语气依旧平和却坚定：“欣怡妹妹，国之重器，在德不在险。陛下常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物若处置不当，恐非载舟之水，而是覆舟之烈焰。当下之急，是稳定朝局，恢复元气，等待陛下苏醒。而非倾举国之力，去博一个未知之局。”
这是理念的根本分歧。厉欣怡代表着进取、变革与对力量的追求；唐若雪则代表着守成、稳定与对秩序的维护。
陈芝儿夹在中间，试图调和：“两位姐姐别争了……要不，我们先小范围试验一下？就在京郊找个偏僻的地方，由格物院牵头，少量研究其提纯和安全使用方法，看看效果再说？等陛下醒了，由陛下圣裁？”
理政处内的气氛，因为这“黑油”之事，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厉欣怡看着态度坚决的唐若雪，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朕，最终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锐利稍稍收敛，淡淡道：“便依芝儿所言，先由格物院试行研究吧。然，北疆军备，不可不虑。”
她退了一步，但并未放弃。
唐若雪也知此事无法完全阻止，点了点头：“可。然需严格管控，不得扩散，一切以稳妥为上。”
争论暂时平息，但一颗关于未来道路分歧的种子，已经悄然埋下。
而此刻，无人知晓，在遥远北疆的冰原之下，以及帝国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那些被“黑教士”提前埋下的、更加精纯的“圣种”，正在悄无声息地……等待着萌芽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