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岭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漠南的寒风却已裹挟着胜利的消息,如同野火般烧向草原深处。巴特尔兵败如山倒,仅率数千残部仓皇西遁的消息,比朕的大军更快抵达了各个仍在观望的鞑靼部落。
王庭的权威,随着二十万大军的覆灭和可汗的逃亡,顷刻间土崩瓦解。
朕的大军在野狐岭休整了半月。期间,兵员、粮草、军械从后方源源不断补充而来。厉欣怡展现了惊人的调度能力,不仅满足了前线所需,甚至还有余力开始筹划在漠南设立新的屯田点和贸易据点。唐若雪则送来了第一批经过初步整训的补充兵员,以及厚厚的抚恤章程和南方漕运案的最新进展——线索再次指向了京城某位深居简出的老亲王。
陈芝儿更是派人送来了十几车“惊喜”——改进后的轻型弩车、射程更远的“轰天雷”(她改进了投掷臂),甚至还有几套试验性质的、用沥青和铁片加固的“重步兵”甲胄,说是给朕的亲卫试试效果。
半月之期一到,朕亲率五万经过休整补充的精锐(其中骑兵已补充至一万),携大胜之威,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插漠北腹地。兵部尚书则率其余部队扫荡漠南残敌,安抚归附部落。
漠北之行,出乎意料地顺利。
沿途所遇部落,大多闻风而降,献上牛羊马匹,以示臣服。即便偶有巴特尔的死忠试图抵抗,在强大的军势和新式军械面前,也如同螳臂当车,瞬间便被碾碎。朕严令军队不得骚扰归顺部落,更不得滥杀无辜,所有缴获皆登记造册,大部分赏赐给有功将士,小部分用于安抚当地百姓。
朕的目标明确——捣毁巴特尔和俄罗斯经营的王庭,而非毁灭草原。
大军行进速度极快,不过二十日,便已兵临漠北王庭所在——狼居胥山下的斡难河畔。
昔日金顶大帐连绵、牛羊如云的繁华王庭,此刻却显得异常萧条。大部分部落早已提前迁徙逃离,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和巴特尔来不及带走的仆役。象征汗权的金顶大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散落着丢弃的杂物和来不及带走的财物。
朕策马缓缓走入王庭,身后是肃杀的军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败亡的腐朽气息。
“搜!仔细的搜!所有文书、信件、地图,一片纸都不能放过!”朕下令。
士卒们立刻分散开来,涌入各个帐篷搜查。
朕则径直走向那顶最大的金顶大帐。帐内奢华依旧,地毯、金银器皿、华丽皮毛随处可见,却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巴特尔常用的某种香料气味,混合着灰尘的味道。
朕在那张铺着白虎皮的汗位上坐下,手指拂过扶手上镶嵌的宝石,触感冰凉。
“陛下!”一名将领兴奋地捧着一个铁箱进来,“在巴特尔的寝帐暗格里发现的!”
铁箱被打开,里面不是金银,而是大量的书信、地图和几份羊皮卷条约草案!
朕拿起一份草案,上面赫然用俄文和蒙古文并列书写着割让土地、开放通商、军事互助等条款,条件之苛刻,简直将鞑靼视为附庸!落款处已有巴特尔的签名和汗印,只等俄罗斯沙皇用印!
“好一个卖国求荣的昏君!”朕冷笑,将草案掷于地上。
又翻阅那些书信,大多是巴特尔与奥列格伯爵的密信往来,其中多次提到京城某些“大人物”提供的“便利”和“情报”,虽多用隐语,但结合此前线索,指向性已极其明确。
“全部封存,带回京城仔细研究。”朕吩咐道。
“报——”斥候冲入大帐,“陛下!西北方向三十里,发现小股哥萨克骑兵踪迹!似是前来接应巴特尔残部的,见我军已至,正在仓促撤退!”
“追!”朕立刻起身,“朕要活的!尤其是军官!”
一支轻骑精锐立刻如离弦之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