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你兼爱百姓,有仁者之风;开创功法,为孩童所喜,有王者之气。”
“可要我说,你貌似走圣王之道,但实实在在行的是霸者之事。”
“否则,你不会忍;否则,你不会等;更不会拒绝大人物的垂青,一心窝在小山村里,老朽说的可对”
李砚知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面对这种存在,他但凡辩驳一句,都是在悬崖边上起舞。
最重要的是,这老者说的话,让他没办法反驳。
最终,李砚知还是点了点头。
老者笑著摆摆手,“无妨,野心谁没有但凡是天才,哪个心里没有傲气
“你能坦率承认,单单这一点,就要比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强上百倍千倍。”
“他啊,口口声声想要为天下百姓找一条登天路,明明心怀天下,却偏不承认。”
“只学了儒家那帮傢伙的皮毛,就总觉得我是个不肯为蚁抬脚的法家。”
商黎虽然表情依旧谦恭,但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他心中的不服气。
老者呵呵一笑,“你看他现在这模样,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编排我呢。”
“他为了你,五年来第一次低头,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今后这二十几日,你便安心在奉阳学宫修行功法应该还有后续吧”
李砚知頜首,“有的。”
“那就好。”老者笑著鼓励道,“继续按照自己的路往前走,不要因为我说了什么,
就改变自己的心意,遵循本心,才能让你走的更远。
“感谢你能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话希望我们还会再见面。”
“去吧—”
说著,轻轻挥手,李砚知便条然消失在院中。
见李砚知离开,商黎这才嘟囊道,“老师,你方才说的是不是有点重了”
中年男子摇摇头,將手中白子落在棋盘上,“三师弟,老师刚刚那番话,实际上是在点你,你就没听出来”
“点我用李砚知点我”商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中年男子问道,“如果你初去孟家村,就遭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呵斥,甚至指著鼻子骂,你会怎样”
商黎下意识就要回答,却猛地住口。
“看来你好像意识到什么了。”中年男子又捻起一枚棋子落下,
“脾气暴躁之人遇到此事,恐怕直接就要动手,毕竟一帮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刁民,竟敢冲自己叫骂动手,就算不打杀,也要狠狠出口恶气。”
“心地稍微善良些的,就算不教训他们,恐怕也会扭头就走。”
“但这些人,都只是庸才朽木。”
“可你看重的这位李教諭,不仅忍了下来,反而在几个月时间里,让所有人都接受他,甚至甘愿为他卖命,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这么一问,反倒把商黎问住了。
他想说是圣人,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中年男子再问,“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教諭,突然受到一位来自郡城大人物的看重,只要点头,就能一步登天,从此前途无量,你会怎么选”
商黎再次哑然,因为他想到了张季,那个为了功勋不顾一切的方师。
“连如此诱惑都能拒绝的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中年男子说道,“只有心怀常人难以想像的追求,才会甘愿把自己扎根在土里。”
“他们不贪图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只会默默耕耘生长,不是他们没有野心,恰恰是因为他们有最惊人的野心。”
“这种人的骨头很硬,硬到即使表面低头,但骨头一直都是笔直的。”
商黎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二师兄说的很对。
李砚知,的確非同一般。
功法上,无论看过多少功法,即便是已经触及当今初境极限的《青木功》,他也依然看不上,愣是將其变成自己的养分。
他看重所有功法,研究所有功法,但最后,仍然坚持认定自己的路。
行事上,
无论面对陈苍,还是项庆,亦或是自己,乃至老师,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的差距,而有半分諂媚。
他在听到要去奉阳学宫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怕还不了人情。
这个傢伙好像从始至终,都把自己放在和所有人对等,甚至更高的层面上。
果真如二师兄所言,李砚知很不一样。
“不过这小傢伙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个好人。”这时,老者在一旁轻笑著说道。
“明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青木道人,却还是选择孤身一人闯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有情有义。”
“他表面温和,实则坚如磐石,但在內心最深处,却又带著质朴的善意。这一点很难得嘞。”
“老三,你这次看人,不错。”
商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