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向陆林轩,语气也尽量放得轻松:“林轩,这就是你嫂子,上饶。”
陆林轩依着礼数,敛衽一礼:“民女陆林轩,参见皇后殿下。”
她行礼完毕,抬起头,看向上饶,见其那副刻意装出皇后气度的模样,唇角便露出几分笑意来,又补充道:“嫂子。”
上饶方才见陆林轩容颜清丽却无传闻中的那种媚态,眼神清澈坦荡,与自己想象中全然不同,敌意就已彻底减轻了许多,再听这一声“嫂子”叫的自然又亲切,顿时更生亲近之感。
她脸上的矜持有些绷不住,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她瞥了一旁的李星云一眼,对他的识趣颇为满意,忙抬手虚扶了一下:“哎呀,快起来快起来。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早就听这家伙念叨过他的师妹,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上饶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就显出了几分娇憨:“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子,那我以后也叫你林轩好了!你师哥已经将你一路从北边过来的事给我说过了,真是辛苦,快坐下说话。你也真是的——”
她嗔了李星云一眼,“就让你心心念念的师妹这么干站着”
李星云见两人初次见面气氛竟如此融洽,心下顿时一松,脸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从善如流的招呼陆林轩坐下。
几人间寒暄了几句,上饶便好奇的凑近了些,打量着陆林轩,眼睛亮晶晶的:“林轩,你看起来好小哦,真的和你师哥是同门吗他在青城山学艺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有时候看着挺机灵,其实傻乎乎的尽干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
她问得直接又天真,全然忘了方才还想维持的皇后威仪,只剩下小女孩打听趣事的好奇心。
陆林轩闻言,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瞥了一眼略显尴尬的李星云:“不瞒嫂子,师哥他小时候……嗯,确实有些趣事。”
“快说说!快说说!”上饶兴奋的催促道,完全被勾起了兴趣。
李星云顿时有些头大,赶紧插话:“哎,都是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上饶,你如今身子重,不能太过劳神……”
“我精神好着呢!”上饶不满地打断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让林轩说,就是心里有鬼!林轩,别理他,快跟我说说!”
李星云只得苦笑,上前替上饶斟了杯热饮:“她初来乍到,难免拘束。你呀,就别为难她,也别为难我了。”
他试图将话题引开,“说起来,你们俩性子倒有几分相似,都是机灵聪敏,有时又有点小任性……”
“谁任性了”
上饶立刻瞪了他一眼,又马上不理他,看向陆林轩,“师妹,别理他,咱们正好说一说他的丑事。”
陆林轩此前来本很有几分忐忑,而今见上饶太过热情,反而让她有些意外。
她抬眼看向李星云,见他一脸窘迫,暗中连连向她使眼色,嘴角不由也弯起来,回到扬州后的沉静矜持间,竟恢复了几分往日古灵精怪。
她略一思索,笑道:“师哥他……在青城山上主要就是跟着师父学医术,但很是贪玩,师父布置的功课经常完不成,就拉着我帮他打掩护。有次去后山偷烤野鸡,差点把林子点着了,被师父罚扫了整整一个月的地,还非要求我帮他说好话,我……”
李星云闻言,顿时以手扶额,发出无奈的呻吟:“喂喂喂,这件事就不用提了吧……”
上饶却听得眼睛微亮,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的李星云,那是她从未参与过的过往。
她笑着,下意识地抚了抚隆起的腹部,语气鲜活了许多:“果然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我就说嘛,他现在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林轩,你再跟我说说,还有没有别的”
陆林轩见上饶感兴趣,又斟酌着说了几件无伤大雅的趣事,诸如李星云初学医术时手忙脚乱,不认真背医书,以至于辨认药草常出差错等。上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轻快的笑声,甚至偶尔还会插嘴调侃李星云两句。
李星云在一旁听着,看着两个女子竟能以此种方式相聚于此,心中百感交集,又高兴又惭愧,不过那积压的沉重似乎也悄然松动了几分。
他注意到,陆林轩在叙述时,眼神总会不经意掠过上饶的孕肚,那目光复杂,有关切,有忧色,却独独没有她这个年纪女子常有的嫉妒或怨怼,心中也是一松。
闲谈暂歇的间隙,陆林轩捧起茶盏,犹豫了一会,忽然抬起头,目光清澈望向主位上的上饶:“皇后娘娘。”
上饶正捻着一块点心,闻声看向她,有些诧异于陆林轩突然的郑重其事。
“我与师哥自幼一同长大,历经生死,此情确非寻常。在我心中,他始终是最重要的亲人之一。但我深知,如今他是你的夫君,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林轩此番南下,绝非为争抢什么。只因知晓江北厉兵秣马,师哥那位兄长,又实是……而师哥又是我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