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辛苦,可需在关内稍事歇息末将命人备下清茶…”
但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便见候卿不置一词,脚下古剑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光华再起,载着他那抹白色的身影,倏然化作一道流光,如同来时一般突兀,消失在西北方沉沉的夕阳之下,只留下关楼上下无数仰望的头颅和久久回荡的剑鸣余韵。
唯有一道余音突然又从空中飘荡而来。
“茶就不必了,望早些告诉秦王,莫负了降臣尸祖的美意……”
“将…将军,这…”一名副将看着消失的白光,声音发干。
那夜不收百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转身对赵德钧沉声道:“赵将军,候卿尸祖所言,恐怕全无虚言。朱指挥使恐已失利,晋王李存勖亲征北去,此乃天崩地裂之变,事态十万火急。”
“本将省的,只是如此形势,我们是要出关接应朱指挥使,还是……”
“无需多想,当断则断。”夜不收百户语速极快,“立刻抽调居庸关并后方昌平能战之骑,出关策应。但,只出精锐半数即可,务必留足守关力量。同时飞报塞外王彦章王都指挥使,让其警惕。还有汴梁秦王驾前,要以千里加急传讯,务必强调,此讯乃降臣尸祖令候卿尸祖亲口转述,绝无虚假。”
“本将立刻安排,只是这降臣尸祖所言,难道真就绝无虚假……”
那明显是兖州分舵老人的夜不收百户,看了赵德钧一眼,脸色缓和了几分,拍了拍后者的肩,手指向上指了指:“老赵,这句话今后切莫多提,我只告诉你一句,你这一次若能入这位尸祖的眼,胜过在此关驻守十年,来日入禁军的前程,亦是水到渠成……你我交情一载有余,莫当我没提醒你。”
赵德钧一脸茫然,尸祖而已,再是秦王至交,区区江湖中人,又能如何
这百户一脸恨铁不成钢,甩袖便走。
直到马上,那赵德钧才一脸煞白的醒悟过来,急急追了上去,声音压得极低。
“这位降臣尸祖,莫不是曾一度居胭脂评榜首那位……”
“我可没说过。”
“明白!”赵德钧重重点头,额角冷汗涔涔,却是立刻抓住其人的手,“好兄弟,你我果真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迅速折身嘶吼着下达一连串命令,关城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彻底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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滦河上游,寒风卷过一座依托原本中型部族聚居点而建的营地,篝火在风中摇曳,映照着李嗣源那张在火光下显得阴晴不定的脸。
营地内一片狼藉,缴获的牛羊被圈在一角,空气中还弥漫着牲畜粪便、皮革和未散尽的血腥等混合起来的难闻气味。
李存礼正低声向李嗣源汇报着新收编的几百个奚族青壮的情况,李嗣昭领着一众将佐清点着堆放在地上的简陋兵器。营地初具规模,但气氛沉闷压抑,仿佛被渐浓郁的暮色压着。
李嗣源却无心理会这些消息,他带着几分烦躁打断李存礼,道:“晋王亲征的消息,还没传过来”
李存礼摇头:“尚未有确切消息。不过算算时日,如果以突进估算,中军应该已至炭山附近了。朱友文那厮盘踞隘口,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恶战”一旁蒙着眼的李存惠嗤笑一声,幽幽出声,“朱友文再狂,能挡住大王倾国之兵只要大王突破炭山,兵锋直指王庭,耶律剌葛那个僵持在王庭攻不进去的蠢货,也就可以打破僵局了,到时候…”
他作势转向脸色难看的李嗣源,佯做恭喜道:“大哥,我们这里,就是一把插向王庭心脏的尖刀。大哥,封侯拜将,获封草原一部,指日可待矣。”
“十二弟勿要多言。”李存礼沉声提醒了一句,而李存惠则嘿嘿一笑,果然拢袖不出声了。
李嗣源脸皮都有几分发颤,瞥了仗势恶心他的李存惠一眼,但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因为现在的局势是,他虽然借李存忠那部弃子摆脱了朱友文,也暂时立足了滦河上游,但王庭那边也有消息传来,耶律剌葛那个废物,几万大军竟被挡住了!
耶律剌葛这废物,麾下几万人马啃了好几天,竟才堪堪啃下王庭外围这两年建起来的半边城墙。而且据爱婿石敬瑭递来的情报所言…赵思温的回师前锋,已经出现在王庭北面不到八十里的地方,其部虽被耶律剌葛的偏师拖着,又有何用自己就算加入战局,只怕亦有裹挟耶律剌葛残部逃窜一条路可选。
裹挟残部就裹挟残部吧,怎么也是一支可以立足草原的巨力,李嗣源也能满足了。
可他娘的是,李存勖这竖子竟然亲自掺合了进来!
李存礼也在一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十一弟(李存勇)他们带着两千仆从军西进诱敌,至今音讯不明。若此时轻动,万一西面…”
就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兵滚下马背,冲到李嗣源面前单膝跪地下去。
“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