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兵百万,我河北儿郎凭甚威服诸军又凭甚一直让萧帅依仗
若是天下人眼见萧帅麾下的河北部将就是这么些不遵军令,欺凌百姓的匪军,萧帅的脸往哪搁俺们河北的脸往哪搁真如此般,还是早早收拾铺盖卷滚回河北和草原人打交道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萧砚一直都在遵守诺言,该有的犒赏、军需钱粮从未有缺,这才换来的二军严明军纪。
只有先让自己麾下的兵马谨守军纪,才可谈控制朝廷。
好在河北二军到底没让萧砚失望,这两年的钱终究是物有所值。
安乐阁早已是禁戒森严,五步一哨、三步一岗,萧砚重新回到此间后,就开始有不断的传骑奔进奔出,乃是昭告全城,朱温便就要在这安乐阁禅位给朱友贞,如此一番下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后院一间书房当中,萧砚正张开手脚,由妙成天服侍着替换下甲胄,穿上一身大紫官袍,戴了乌纱幞头,站在铜镜前,看着里内英挺的青年面容,镜子里面的身形,虽仍然是那一神如玉的气度,但总觉有一些不一样。
“上将军真是变了。”
身旁,玄净天给萧砚系紧腰带后,退了两步,如是感慨道。
萧砚摸了摸干净的下巴,好笑的看着同样在旁边端庄轻笑的妙成天,道:“妙成圣姬莫非也以为我和当年不一样了”
妙成天捂嘴轻笑,摇了摇头:“斯时斯境,妾身倒愿在上将军身上看见,当年曹州雪夜中那少年脸上的几分稚气,但怎么寻,却也寻不到了。”
萧砚倒是失笑,进而想了想,道:“我倒记得彼时在曹州,还与二位娘子有过一番勾心斗角。”
妙成天、玄净天都是难掩笑意,尤其是玄净天,她性子不如妙成天内敛,此刻简直是吃吃大笑,这会谈起这些,哪里还会有当时被萧砚算计的恼怒,倒只剩下怀念了。
“二位这些年一路帮我到今日,我受益良多。”萧砚默然了片刻,似是想了许多往事,但很快便走到桌案前,从里内的一小盒中取出一方令牌,交予妙成天,对二人道:“大梁财计,我要交给信得过的人。”
姐妹二人都有些动容,妙成天想说些什么,萧砚已是笑着摆了摆手,走出这房间,道:“只望二位娘子莫要言苦才是。”
二女便不出声了,笑着看到萧砚在韩延徽等一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前堂。
“天下能有几个萧郎这般的男子”玄净天痴痴道。
妙成天顿觉好笑,死死握着那方令牌,嘲笑道:“这会不叫上将军了”
玄净天翻了个白眼,兀自愤愤:“若非你当年犹豫,你我老早就爬上萧郎的床了好不好,这会竟敢嘲笑我”
说着,她有些气不过,咬牙就要去揪妙成天,后者当然不肯让她如愿,笑着躲开,姐妹二人笑作一团,几日来的压抑,倒是终于在此刻轻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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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阁前楼大堂中,早已是尽数清空了布置,遂淡了几分娱乐场所的气质,但眼下群臣按班次布列左右,又终究有些让人感到怪异。
朱温衣衫整齐,络腮大胡亦有修整,事先丁昭浦给他服了丹药,倒没有夜中那般萎靡了,此时眼看着左右群臣恭敬以待,又仿佛回到了之前大权独揽,自己还是一个独裁半座天下,操纵千万人生死的君王。
但再仔细一看,却见群臣当中少了好多面孔,这些年一直站在最前列的义子朱友文更是不可能再看见,而取代那个位子的,则是身姿如剑一般英挺的萧砚。
其人一脸淡漠,背对着群臣,孤身一人站在朱温下首,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在他之后,群臣更是噤若寒蝉,半点声音都没有。
朱温好似被针刺了一般的猛然收回目光,终于回到现实来,心下又怒又寒,再一扫视萧砚身后,落到一脸木然的敬翔身上,却发现这个他昔日最为信重,也最懂得他心思的敬相,竟只是看着地板,同样不知所想。
朱温终于丧气,从刘鄩被萧砚让人押走,他左右便完全再没有一个可以商议的人了,这不由让他想到了唐昭宗李晔。
彼时在洛阳,他便是这般让唐昭宗左右一个亲信都没有,连宫人都是朱温安排的人,但唐昭宗就算是到了临死前,到底都还有两个嫔妃保护他,而他堂堂朱温,几个时辰来,身旁甚至连个可以说说话的女人都没有!
萧砚这贼子,好歹毒啊!
朱温怒急,有心想对着群臣说些什么,但眼看着这厅堂四下的森森甲士,又想到自己好像还有些火辣辣的脸,咽了咽唾沫,只是默默开口:“诸卿,可还安好”
群臣一静,竟是无人第一个出声,户部尚书张文蔚缩在敬翔身后,只是一个劲小心盯着萧砚那独立在最前的背影,心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明明不久前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冠军侯,前几日还被鬼王排挤的冠军侯,怎的一夜过去,就成了这朝上无人敢忤逆的权臣了
他昨夜守着儿孙死死待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