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府上没见几个人影,难不成大伙都躲在这听曲?”
宁子鸣散漫抬步跨入,见状况不对,神情凝住。
他缓缓转头看向后面的人,退开到一旁。
宁坤负手走进,先是向老夫人问安,又和容庚互相见礼后,问许氏,“怎么回事?”
语气不悦。
许氏此时心口滞留的闷气才长呼出来。
宁坤可算来了。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述下,声音低婉,“老爷,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为好?”
宁坤斜睨宁竹鸣一眼,凝目在云容身上,声音冷硬,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既然这贱婢断了指,也算为自己的恶行受了惩罚,依本公之见,此事就到此为止罢。”
话音落地的那一瞬,宁竹鸣立刻反驳,“这可由不得国公爷做主。此案已由大理寺审理。”
“本公没在问你,报不报案该有当事人决定。”
宁坤皱眉说完,凝视云容。
宁竹鸣挡身在云容面前,
“本公子是云容的主子,自然有权利替她决定。国公爷身为朝廷命官,自该严明清正,如今奴婢栽赃,家风败坏,如此这般你都不整肃,敢问你往后如何管束你户部那些下官?”
宁坤怒声呵斥,“放肆!本公看这国公府最该整肃的就是你这逆子,你这语气态度,可曾有一点对为父的敬重?怎么?本公难不成还是你的仇人不成?”
自然是仇人,弑母之仇,不死不休。
宁竹鸣冷目定视宁坤,“国公爷,勿要转移话题,今儿我们讨论的可不是孝道。”
云容见二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从宁竹鸣身后走出,对宁坤屈膝道,
“启禀国公爷,奴婢并不打算追究秋文,所以此事到此为止。”
云容知道秋文只是替罪羊,她还没弄清宁紫卿和许氏陷害她的原因,及时收手放过秋文,反而更有利于她调查。
更主要的是,比试在即,宁竹鸣此时和宁坤闹翻不合时宜。
容庚垂首淡淡一笑,话锋一转对宁坤道,“宁尚书,容某到了你府上可还未喝一杯茶,不知宁尚书是不是不舍得你这府上的茶水?”
“是贱内招待不周,请容大人见谅。”
宁坤冷瞪许氏一眼,引容庚往另一边走,
“容大人,这边请。圣上前几日刚赏下一罐白露凝香,今日正好同容大人品鉴一番。”
容庚欣然点头,“知我者宁兄也。”
“哈哈。”
宁兄二字取悦了宁坤,要知道容庚是天子近臣,又有和陛下出生入死的情意,不是旁人能比的。
他大笑两声,落后容庚半个身位往外走。
宁竹鸣见状,带着云容率先离去。
老夫人见事情已了,折腾了一下午,人也没了精神,对许氏交代几句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寿年堂。
许氏花以重金遣散了百灵姑娘和青衫男子,又严词威慑仆婢们一番,这才放他们各自离去。
这边。
宁竹鸣走得很快,云容跑了几步才追上,“公子生气了?”
“没有。”
“公子明明生气了。”
宁竹鸣顿住脚步,转身,“那你说我为何要生气?”
云容略歪头,“公子是气我被人栽赃,却又放过她。”
话音一顿,又道,“可公子应该也知道秋文并非主谋。”
宁竹鸣恨恨道,“是,但本公子就是要杀鸡儆猴。”
“公子毁了东珠,砍了秋文的手指就足以杀鸡儆猴。”
宁竹鸣目光幽远,“还不够。”
云容默了一瞬,转而问,“公子今儿为何会提前下值回府?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宁竹鸣怔了怔,飞霜的事暂且还不能让云容知道。
他忖思几息后道,“我落了东西在书房,故回府取,恰巧在半路碰到容大人和汪寺正,容大人说有案情要同我讨论,他们便随我一同回府。也幸亏我赶到得及时。”
“多谢公子搭救。”云容俯身道谢。
但她心中仍有疑惑,为何白芍说她会无碍?
不远处刘姨娘和宁紫凡款款走来。
“妾参见大公子。”
“紫凡见过大哥。”
宁竹鸣摆手,深深看了宁紫凡几眼,身形高挑,姿容出尘,着实难辨雌雄,见刘姨娘欲言又止,问,“有事?”
刘姨娘略点了点头,眼神飘过云容,表情踌躇。
“说吧,无妨。无需避着她。”
刘姨娘眼神环顾四周,小心探问,“妾是想知道,公子为何让妾接近李姨娘?”
云容在旁听了,认真回想,她似乎都记不起李姨娘的样子。
宁竹鸣眸色如墨,想到之前阿九提到李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