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打著转。
陈韶宇拍手叫好:“好哎,我想看的就是这个,不过这样你是不是就没法开口说话了”
“用嘴发声只是满足人偶擬人化的设置,即便没有脑袋,我们也能通过魔法发声。”
声音来源是桌对面。
“就像我们本不需要吃喝,设置这个功能,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像人。”
烛火把脑袋接上,陈韶宇看了看沾了口水的粥碗,决定再开一份,不去討回。
“可你们確实能从进食中获得愉悦啊,这不也是一种享受吗”
面对面前晃荡的醋瓶,烛火战胜了灵魂,发自內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你一口,我一个的吃著。
陈韶宇眼见沉闷,赶紧新起话题。
“如果,混沌塔世界最终是我们贏了,你的主找到了这里,確认虚实边界就是所需的解,那你会得到奖赏吗”
“会,一般,是自己说出愿望,主能实现,主来实现。我主无法实现,或是具有爭议,则由主宰回復。”
“嘴,那你想好,要许什么愿望了吗”
烛火沉默了下去。
以往类似的一问一答,都会十分顺畅,涉及到无法回答的內容,烛火也会如实告知“无可奉告”。
卡壳,十分稀有的状况。
静謐在房间里蔓延,她维持著將习惯插入蟹黄汤包吮吸的动作,一动不动。
“我,还没有愿望。”
“啊”陈韶宇震惊了:“做人,怎么会没有愿望呢,你的欲望放大一些不就有了吗”
“如果我是人,我应该有。”烛火说,“但我是人偶。”
“人偶就没有愿望吗”
“人偶的愿望,大多,没有意义。”烛火说,“我们的生命周期,大多与人类相同。”
“可你们不是能更换躯体吗”
“每次更换,灵魂中的印记就会弱化,直至最后,需要填充新的灵魂碎片。”
“忒休斯之船,吗——“”
烛火嘴角轻轻扯动,抑制的力量被衝破,她认真地笑了起来。
“人偶,和游戏里的npc可是很像的。”
“玩家会赋予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有玩家在意,我们才弥足珍贵。”
不知为何,陈韶宇脑海中忽然泛起了一丝古怪的情绪。
它想起了许久未曾登陆的手游,那里有他曾经抱著,喊著,宣告群友“这是我老婆”的纸片人。
每每此时,群友们总会爭先恐后地跳出来。
“什么你老婆,分明是我老婆。”
时过境迁,大家逐渐退坑转投其他游戏。
那个角落里的小游戏,不再有人打开,只在某个播放游戏讯息的up提及时,
才会在脑海里迴荡著一丝丝迴响。
平素群內话题,出现她也与回忆相关,诸如“再也回不到几年前”的感慨层出不穷。
那是一座安静的电子坟墓,埋葬著她与他们的青春。
登录,她依旧会千篇一律地重复著会对每个玩家诉说的倾心之言。
就像是一位永远等待著你回去与她重逢的挚爱。
海边永恆的望夫石。
陈韶宇忍不住抬头凝望烛火。
她在笑。
很古怪的笑容,就像是,脸上的肌肉不协调,互相打架,微微上扬的嘴角,
颤抖的脸皮,无不透露著恐怖谷的气息。
可奇怪的—
陈韶宇並没有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