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上去。
那个来自极北之地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寒冷威胁。
考虑再三,一个原本已在酝酿的计划变得清晰而迫切。
刘易决定,將北上的进城大幅提前。必须在长城依旧屹立、守夜人军团尚存一定力量之时,將异鬼和它们的不死僕从彻底挡在庇护人类世界的屏障之外。
他转身,走向书桌,拉动了一下桌旁悬掛的一根不起眼的绳索。很快,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大人”塔克夏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约翰、詹德利和凯文立刻来见我。”刘易吩咐道,声音已经恢復了往日的平静与决断。
“是。”
等待他们到来的时间里,刘易在书桌前的软垫靠背椅上坐下。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对面墙壁的石缝上,那里的阴影隨著窗外光线的变化而微微移动。
空气中,特蕾妮留下的香气尚未完全散去,与陈旧书籍、皮革、墨水和石墙微潮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而令人心神不寧的氛围。
不到半小时,门外就响起了由远及近的、略显杂乱的脚步声,隨后是轻轻的、带著试探意味的叩门声。
“进来。”刘易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精神紧绷后的疲惫。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从外面推开。凯文、詹德利和约翰三人鱼贯而入。
他们显然来得匆忙,凯文的额角甚至带著细微的汗珠,詹德利的皮甲背心有些歪斜,
只有约翰,依旧保持著惯常的沉稳,只是眼神中透露出询问之意。
三人默默地各自找到位置坐下一凯文选择了刘易左手边的高背椅,詹德利则拉过一张没有扶手的木凳坐在稍远些的地方,约翰则安静地坐在了刘易的右侧,靠近书架的位置。
刘易没有立刻开口,他起身,从旁边的矮柜上取来一瓶產自青亭岛、色泽深邃的红酒和几只乾净的玻璃杯。
他亲自拔掉木塞,为三人各自斟了半杯酒,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照著壁炉里跳跃的火光。然后,他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缓缓转动著杯脚。
“刚才,”他开口,声音平稳,但內容却让在场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多恩的特蕾妮小姐,未经我的允许和邀请,进入了我的臥室,並且—”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措辞,“试图以一种非常直接的方式,与我建立超越友谊的关係。”
约翰闻言,粗重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捏住酒杯的杯壁。
“特蕾妮修女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不符合她宣称的身份。”
“我觉得她可能不太像个真正的修女”刘易微微摇头,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就像我最初自称骑士一样。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修女』这个头衔,或许只是她为了方便行动而披上的一层外衣,或者,是她某种个人趣味的表现。”
凯文闻言,身体瞬间挺直,背脊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蓝色的眼晴里满是震惊和急切“老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你不会—你不会被她得逞了吧!”
他紧紧盯著刘易,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刘易迎著他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有。至少在最后关头,我推开了她。”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补充道,“不过,我必须承认,只差一点点。在某个瞬间,我的理智几乎被—本能淹没。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特蕾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样做是出於个人情慾,还是背后有多恩甚至更复杂势力的指使,她的真实动机是什么—这些,其实並不重要,至少在此刻,我不想去深究,也不想耗费精力去调查。”
作为刘易最早的学生和最亲密的战友之一,凯文总是习惯性地为他考虑。他稍微放鬆了紧绷的身体,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劝慰道:“老师,特蕾妮小姐—拋开她可疑的身份不谈,她的確是一位极具魅力的女性。如果您是真心对她有好感,或许—可以考虑向她正式求婚。放弃修女的身份,对於一位多恩贵族小姐来说並非难事,她一样可以成为您的妻子,陪伴在您身边。至於『金色黎明大主教』这个头衔所带来的束缚—”
凯文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说实话,在很多人心中,您本身的威望早已超越了一切头衔。要不要这个名號,或许並没有那么重要。”
“不,凯文,”刘易的回答迅速而坚定,没有任何犹豫,“我並不打算娶她。事实上,我目前没有任何娶妻生子的计划。尤其是特蕾妮—”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你想想,她能从號哭塔专门用於接待贵宾的客房,穿过连接各处塔楼那如同迷宫般复杂的长廊和阶梯,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卫兵巡逻路线,找到我这间位置相对偏僻的臥室。这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