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未能竟全功,目標侥倖生还,或者有目击者,就会將这些特徵告知所有追捕者。
所以,一张使用过的面孔,往往需要沉寂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否则极易暴露行踪,引来灭顶之灾。
这种依赖外物和特定环境的技能,在某些封闭的环境一一比如战备中的奔流城里,显得如此笨拙而危险。
“而且,”老戴文的声音再次响起,“易形者的天赋,源自於古老的森林和先民的血脉,与你从布拉佛斯学来的那些戏法,並不衝突。如果它们本质相斥,你认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从那些死亡之神的信徒手里,获得所谓的力量么你的灵魂早就该感到撕裂的痛苦了。”
一直紧张关注著对话的珊莎,直到此刻才仿佛真正听懂了妹妹过去两年经歷的一鳞半爪。
她美丽的脸上血色雾时褪去了一些,蓝眼晴里充满了惊骇。
她猛地抓住艾莉亚的手臂,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艾莉亚!诸神在上!你—-你不是告诉我,你在布拉佛斯是跟著水舞者学习剑术吗怎么—怎么会是这些这些..”
她一时找不到合適的词语,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闭嘴,珊莎!”艾莉亚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低声呵斥姐姐不合时宜的天真追问。
她现在没心情,也没意愿向珊莎详细解释一切。
她重新看向老戴文,那双属於史塔克家族的灰色眼瞳里,挣扎和犹豫正在慢慢被一种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要学多久布兰—我弟弟布兰,我还等著他的消息。”
“这取决於你的天赋—以及这里。”
老戴文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的头脑。你在北境接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基础比大多数野路子强得多。你又是个敏锐果决的孩子—或许不了你想像中那么长的时间。”
他给出了一个模糊但充满希望的答案,隨即又拋出一个更具诱惑力的条件,“而且,如果你的弟弟再次通过狼梦或者其他方式联繫你,有我在旁边,或许能更好地帮助你理解他,甚至一起回应他。”
这句话,成为了压垮艾莉亚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的稻草。
她能感觉到娜梅莉亚在远处林间的躁动,那匹离群孤狼的野性呼唤与她內心渴望力量、渴望掌控自己命运的念头產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终於下定了决心,转过身,面对著自己的母亲,儘管语气依旧有些生硬,却不容更改。
“妈妈,”艾莉亚隔著面纱,看著凯特琳夫人那双写满担忧和疲惫的眼睛,“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
凯特琳夫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沉重沙哑的嘆息。
“可是,易形者——艾莉亚,这太—你真的清楚这意味著什么吗”
珊莎对於妹妹选择踏上这样一条神秘又危险的道路,感到本能的不安和忧虑。这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不然呢珊莎。”艾莉亚转过头,灰色的眼眸直视著姐姐蓝色的眼睛,那目光锐利,几乎刺人,“难道我们要一辈子依靠別人的庇护生活下去吗继续做別人棋盘上的筹码,隨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我们可以变得更强大,依靠自己活下去,我们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为父亲报仇,为罗柏报仇!”
復仇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那是在经歷了无数苦难和背叛后淬链出的钢铁意志。
珊莎被妹妹话语中的决绝和力量震住了。她虽然內心依旧对此感到害怕和怀疑,但“復仇”这两个字,也同样深深刺痛了她的內心。
她沉默下来,不再出声反对,甚至”心底最隱秘的角落,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已都不愿承认的羡慕和好奇,悄然探出了头。
她犹豫了一下,声音细弱地,带著一丝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的期待,看向那位古怪的老人:“戴文先生———那么,我呢我是否—————也有可能学习这种技艺”
老戴闻闻言,將目光投向珊莎。他的视线在她精致却难掩苍白的脸蛋、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棕色夹著枣红的长髮、以及那身儘管经歷奔波却依旧尽力保持整洁与风度的裙装上停留了片刻。
他摇了摇头,“你继承了你们母亲——那位徒利家族小姐-
—
的特质太多,太多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嘲讽,只是一种平淡的陈述,“而易形者的天赋,它深深扎根於史塔克家族的古老血脉之中,需要的是狼的野性和冰原的坚韧。它在你身上,就像被厚厚锦缎包裹住的冰晶,难以融化,更难以沸腾。”
“..—好吧。”珊莎纤细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下,一阵轻微的失落感掠过心头,但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
与其留在这个阴暗潮湿、到处是盘根错节古树的地方,终日与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为伴,对著一张刻著人脸的苍白树木学习如何將意识塞进动物体內,她確实更寧愿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