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阴谋之所以是阴谋,就是因为它见不得光。只要金色黎明保持现在这样积极向上的状態,培提尔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从下手。反过来,如果有一天金色黎明的理想被欲望腐蚀,变得腐败墮落,那么就算没有小指头,也会有人来推翻它的统治。而这样的金色黎明,被人推翻了我也不会觉得可惜,只会拍手称快。”
伦纳尔苦笑著摇头,“你想得倒是通透。只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百姓岂不是要再受一遍苦战爭和动盪最终受苦的还是平民。”
他的眼中流露出忧虑之色。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刘易耸耸肩,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总不能让我们把几代人的苦都受了,让他们只享福吧只懂得享福的孩子无法成长为栋樑,反而会变成无用的巨婴。”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深沉,“而且,真正的和平不是靠逃避困难就能获得的,而是要通过面对和克服困难来实现。”
“好吧,”伦纳尔无奈地点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身体微微前倾,“我昨天来的时候,看见詹德利在城堡里和一位漂亮的小姐散步—那是谁詹德利谈恋爱了那姑娘看著颇有贵族气质,不像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那是—”刘易稍作沉吟,手指转动著桌上的餐刀。如果连伦纳尔都不能信任,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值得信任他决定如实相告,“她现在对外名叫阿莲石东,说是培提尔贝里席的私生女,但实际上是艾德史塔克公爵的长女,珊莎史塔克。”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儘管房间里没有外人。
“珊莎史塔克”伦纳尔的眉头紧锁,手中的木杯微微一顿,“我听说她在紫色婚礼后就失踪了。怎么会在你这里这要是让君临那边知道,可是个大麻烦。”
“紫色婚礼后,她一直被培提尔带在身边。小指头似乎一直把她当作一张王牌握在手里,不过现在应该是还给她母亲了,毕竟小指头和石心夫人已经见过面了。”刘易解释道,目光扫过房门,確认没有人在外偷听。
“培提尔占领奔流城,凯特琳夫人知情吗她难道不会有意见毕竟那是她家族的祖传城堡。”
伦纳尔追问道。
“那是培提尔自己带人攻占的,而且是从艾蒙佛雷手上夺回来的,以赫伦堡公爵、
河间地守护的名义。跟我们有什么关係所以就算她有意见,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培提尔贝里席骗开奔流城门后,第一时间派出使者通报了刘易,並得到了他的凉解和支持。
更是在刘易攻破滦河城后,立即將艾蒙佛雷、吉娜兰尼斯特及他们的孙子和贴身僕人送往西境,非常乾净利落。
“嗯,”伦纳尔点点头,表情稍缓,“確实如此。不过我还是觉得与培提尔打交道要小心为上,那个人太善於利用別人了。”
与此同时,珊莎已经再次来到了赫伦堡的铁匠铺外。清晨的寒气让她裹紧了斗篷,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铁匠铺里传来叮噹作响的打铁声,伴隨著炉火燃烧的噼啪声。
在刘易带兵出征的一个多月里,詹德利没有返回工坊区,而是一直留在赫伦堡,在当地工匠的协助下製作標准容器、量具和衡具,同时也在赫伦堡附近勘察適合修建新工坊区的地点。
按照刘易的规划,旧工坊区因位置偏远但水运便利,將作为“重工业区”,主要生產金属器件、武器、工具和农具等用於生產和军事用途的產品。
而赫伦堡附近的新工坊区,將主要生產白、纸张、陶瓷等被刘易称为“轻工业”的產品。
詹德利对此表示赞同,毕竟隨著刘易统治区域的扩大,工坊区的產能已经接近极限。
神眼河两岸,工坊区附近適合修建水车的地方都已建起了水车。
湍急的河水经过这些水车一道又一道的节流,在流入黑水河时,就像个被连续加班掏空了力气的四十岁中年人,动不了一点。
因此,最近詹德利经常在赫伦堡周边,特別是盐场镇和赫伦堡之间寻找地势平坦、河流狭窄湍急能够提供动力的合適地点。
这番勘察在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眼里,成了郊游狩猎的閒適活动,比如凯特琳夫人—於是珊莎就被母亲要求陪同詹德利外出勘察。
虽然每次回到號哭塔的房间,珊莎都会解释詹德利是在认真工作而非游山玩水,但下次还是会被要求同行。
由於得到过刘易的命令,詹德利从不拒绝这些安排。只是在荒山野岭里跋涉对於珊莎大小姐太过艰难。
好在出去过两次后,珊莎就学聪明了。当詹德利下马勘察时,她就留在马车里,在护卫和修女嬤嬤的陪伴下看书等待。
今天也不例外。
“珊莎,”詹德利踏著晨光来到铁匠铺外,看到等待的珊莎略显惊讶,“你怎么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